七夫人忽道:“四姐不说我都忘了,立冬前,燕侧妃派发用物,当时赏咱香粉时,你好像问过丁诗韵,说她给你的,和燕侧妃给咱赏的一样呢。”
“你说那个呀……前段日子,我在院子里碰上她,那天她恰好从娘家回来,她与我主动闲聊,我当时闻见她身上有股子淡淡的味道很好闻,她告诉我说,是她娘家母亲送了她一盒香粉,见我喜欢,她就从随身行囊里取出一个盒子,给我倒了一点点,我要早知道,燕侧妃会赏同样的香粉给咱,当时就不要她的东西了。”
李俏皱眉:扯来扯去,竟然果真的扯到了丁诗韵身上,即便她给四夫人的香粉的确有问题,但她怎么就能确定,四夫人保准会来偏院?
这话李俏不好问,七夫人当晓得,下来的话该怎么说,和李俏交换个眼神,她道:“难得呀,三夫人居然会与你主动相聊,多时候,她可是读来独往。”
“我也奇怪,平常三夫人见了咱们姐妹最多点点头,说话也不会超过两句,那天咋就和我聊了那么多,而且还将她的香粉主动送我一些,我都稀奇了。”
“主动给你香粉?难道是为了在你面前炫耀,她有如此贵的香粉使唤?”七夫人说。
“那到没有,她只给我说,九夫人现在正得宠,一定要维护好九夫人,”四夫人笑笑,对上李俏:“三夫人与你果然姐妹情深,送我一点香粉,都不忘给我上话,让我巴结好你呢。”
姐妹情深?
话至此,毫无疑问,凝肌香保准就是丁诗韵的手笔。
她可真是算计到了姥姥家,李俏咬牙忍住窜上头顶的火气,招呼俩位夫人用桌上的茶果点心。
午饭时辰,本意留俩位夫人一同用饭,四夫人却拒绝了李俏相邀,即便九夫人小产与她没有关系,但因着她的艾叶灰,四夫人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李俏,借口还有事,改日再坐下一起吃饭,拉着五夫人先走了。
送走她们,李俏、七夫人、金嬷嬷一道入内。
金嬷嬷将她从俩婢那里探来的消息,详细告知李俏,于二婢那探来最有用的消息,同样是丁诗韵给了四夫人香粉的那茬。
她送给四夫人的香粉里,定然有凝肌香!
“现在已经知道是谁了,要不咱赶紧去将此事告诉给王爷。”七夫人道。
李俏闭眼深呼吸,实在佩服丁诗韵的手腕,暗暗害了自己,她却完全没露面,怪不得四夫人、五夫人会突然来偏院拜访,原来都是丁诗韵挑的头。
四夫人、五夫人乘玉怜秋不在的时候,借口来看自己,顺便与王爷偶遇,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那么的顺其自然,合乎常理。
而这一切,原来都是丁诗韵在背后使手段,那女人的脑子实在太好使,将所有事竟安排的那么**无缝。
“李俏,你想什么呢,咱们现在就去找王爷,告诉王爷真相。”见李俏半天没吱声,七夫人只得又发言。
金嬷嬷也帮腔,“对,去将这些事全部告诉王爷,不能让凶手逍遥。”
在此之前,李俏有点顾忌,怕揪出来幕后黑手,或许会影响到北冥彻,可在晓得背后害她之人是丁诗韵,李俏没了顾忌。
一防再防,防着被她阴,却终归防不胜防,丁诗韵没露面,都能害了自己肚中孩儿,若依旧被动的防着她,还不知以后会出什么样的事。
不想防了,也不想忍了,李俏生出了豁出去的心态,今天就同丁诗韵扯破脸皮,看她能怎么样:“好,我们去找王爷,扒掉那女人的二皮脸、”
李俏被包了个严实,金嬷嬷、七夫人,一同陪李俏去前院夜澜轩。
寒风里夹杂鹅毛大雪,李俏从头到脚罩在厚厚的披风里,除了眼睛的部位能感觉到寒意,身上其实一点也不觉得冷。
但此刻,她很冷,她的心冷到家。
花园小道上的积雪,府上下人会时时清扫,却是清扫的再及时,也不及老天爷雪下的快,王府小道上又盖了一层白白的雪,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脚下每发出一声“咯吱”,李俏好似听见了两个孩子的哭泣,“咯吱”声响了多久,孩子的哭泣声,就萦绕耳畔多久。
……
北冥彻不在夜澜轩书房里,听伺候在夜澜轩里的下人说,王爷一早就出了门,还没回来呢。
李俏没有多意外,来的时候就想到,肃王也许不在,但今儿见不到肃王,不将丁诗韵的二皮脸扒下来,今天她定没完,王爷既然不在,那就坐在书房里等,等到王爷露面。
小厮没阻拦李俏进去书房,九夫人如今正得宠,得罪谁,都不要得罪王爷的女人,小厮很有眼力见的取来炭火盆摆在书房,安顿好,小厮才又下去忙了。
侯在书房并没有等多久,北冥彻便回来,“俏儿,下这么大的雪,不呆在屋里,到书房来作甚?”
坐在客位上的三人,连忙站起迎接从书房门外进来的人,北冥彻的肩膀、头顶落着白白的雪花,风尘仆仆的人靠近李俏,再见李俏眼圈红着,北冥彻关切道:“怎么了?”
李俏实在再隐忍不住眼泪,抬手拭去腮边泪珠,“王爷,妾身来找你,是要给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不能等本王去了偏院再说,非得下这么大的雪,跑到书房里来候着?”
七夫人急道:“王爷,这事不能再等,再等下去,恐怕就查不出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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