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自己叫什么,而且他说话时,声音竟带上哽咽,叶云不得不多想,“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司徒令再次扫了眼那枚印记,确定那就是小弟身上有的胎记,他抬手拉下遮面黑巾。
叶云双眼瞪大,京城名捕司徒令,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叶云晓得司徒令还有一个身份,他乃当今皇上的影卫,司徒令的这层身份知道的人没有几个,叶云便是少数人里的其中之一。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令捕头,失敬!”叶云抱拳恭敬,其实没有一点儿尊敬之意。
无论此人名气有多大,再是多么受江湖中人尊敬,只要他有妨碍到主子的可能,叶云依旧会杀他。
叶云话里阴阳怪气司徒令听的出,但他没有理会,眼前男子的打扮、还有他一出手就是杀招,司徒令知道他是杀手。
确定这位蒙面者是自己的亲兄弟,司徒令心上泛起难受,小弟居然做了杀手,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做了杀手。
“令捕头,在下敬重你是真的,可在下看你很不爽、今晚要拾掇你也是真的,若你看够了,我们继续。”
司徒令缓和激动:“我给你看样东西,看过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拾掇我。”他从脖间取出藏在衣服里的半个玉佩,递到叶云面前。
叶云疑惑中接过,看清掌上玉佩样式瞪大眼,“这……”他的手也伸到脖间,取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半个玉佩。
将两半拉玉佩对上,竟严丝合缝,望着合二为一的玉佩,叶云浑身也发开抖。
拉下遮面黑巾显出真容,叶云语气也带上激动:“你……你是我大哥?”
“凭你肩膀上的胎记,和咱们的玉佩能够合二为一,凭这两样,我是你大哥,绝对没有错。”
叶云步子虚晃,满眼不信,心心念念想着,会有同家人重逢的那一天,可真的重逢了,叶云又不敢与司徒令相认。
将司徒令的半个云佩还回,叶云抹了把眼中雾气,扭头就要离开,这会子却成了司徒令不许他走,闪身堵在他面前:“小云,你去哪里。”
叶云扭头看向一边,“令捕头,今晚的事情是个误会,我不打扰你了,咱们就此别过。”亲人在眼前,叶云却不敢相认,因为他与大哥站在对立面上。
“你叫我什么,我是你大哥,你居然叫我令捕头?”
叶云很尴尬,左右望着四处景,就是不敢同大哥视线触及。
司徒令看出,小弟或许为难什么:“小云,你大哥我这人,虽是衙门中的捕头,但我这个捕头,假公济私的事情也干的多了去,你放心,你做了什么,只要没被我看见,我不会抓你。”
叶云并非为难这个,他相信,即使大哥要抓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命运捉弄,让他们兄弟站在对立面上,这般,他就怕有一天战场上兵戎相见时,他与大哥会举刀相向。
司徒令堵住叶云去路,瞧叶云露在外头的肩膀还淌血,顺手扯下衣襟,给他将伤处包扎。
包扎完伤口,司徒令扯叶云要去一个地方,叶云不想去,奈何架不住心中那份想与亲人团聚的念头,还是跟司徒令走了。
司徒令带叶云回了他的住处,司徒令住的地很偏僻,这里人少清净。
进入屋中,司徒令取来一壶酒,还有一些羊肉,兄弟俩围坐桌前把酒夜谈。
叶云瞅了一圈,大哥的住处很简陋,但很整洁:“家里就你一人,嫂子呢?”
司徒令倒满两碗酒,放下酒坛子说:“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来的你嫂子。”
叶云紧绷的神情松动,一个男人能将自己住的地方收拾这么整洁,可真不像是男人的作风。
兄弟俩端酒碗互碰,一碗酒下肚,司徒令率先打开话匣子问叶云,今晚为何非要杀他不可,自己去了趟肃王府,出来就被兄弟跟踪,司徒令想弄清楚,兄弟是不是肃王的手下,若是,那么凭此可以断定,肃王果然有异。
叶云知道,大哥问话,他回答一定要小心,身为衙门捕头,诱供骗供可是他们这些人的拿手好戏。
“我接了一单生意,上家出的价格非常高,杀了我追杀的这人,我能得一笔不小的赏金,追着那人一直到了王府,我就等在外头,哪料你居然从里面出来,为了追你,害我把猎物都给跟丢了。”说完,叶云捏起一块羊肉送进嘴里。
如此解释,等于间接解释了,叶云为何非要拾掇他,原来是兄弟的猎物没了,将邪火发到了他身上,司徒令微思道,“即便你的猎物钻进肃王府,凭你的身手,进去肃王府再出来应该很容易,你为什么不进去找猎物,守在外头干什么?”
叶云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眼大哥,果然,他开始诱供了,“王府的侍卫,我虽不放在眼里,可那地方毕竟是王府,万一猎物在王府大喊一嗓子,侍卫们放一梭子箭,我的猎物逃不掉,我也得陪上命,所以我就等在外头了。”
司徒令也不着痕迹打量兄弟一眼,他自是听出,兄弟没说实话,小云这样糊弄他,司徒令吃不准,兄弟到底是不是肃王的人。
给两只酒碗里头添满酒,二人继续相聊,叶云又一碗酒灌下,抹把嘴问道:“你问我的,我都已经老实交代,你那说说,你去王府干什么。”
叶云不问还好,一问,司徒令面上生出尴尬,稍一寻思,司徒令反问道:“你既然守在王府外头,难道就没看出,我从王府哪边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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