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彻低着头抬起:“母后,儿子知道自己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但儿子没觉得做错了,儿子今日已是大魏皇帝,无论母后承不承认,儿子坐上了皇位,那便不会轻易的再让出去,儿子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母后保证,儿子一定会做个好皇帝。”
儿子即便犯了天大的错,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文太后一手颤抖着抚上北冥彻的脸:“彻儿,你答应母后一个条件,母后便不会再有任何反对之言。”
“母后请说。”
“答应母后,给你大哥留条根,你大哥已经没了,就放过你大哥的孩子吧。”
北冥彻犹豫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一旦有心思不纯的人,利用兄长的儿子来推翻他,等于给自己的将来埋下未知隐患,想反驳,可看母后一脸泪痕,北冥彻最终应承下。
“光点头同意还不行,你得发誓,发重誓。”文太后说道。
北冥彻跪直,当母亲面,手掌举过肩:“我北冥彻以大魏皇帝的身份对天起誓,朕可以饶恕皇兄的子孙,只要他们老实、本分,朕保他们一世平安,若朕违背此誓言,将不得好死。”
北冥彻发下重誓,文太后的心结算是打开了,着跪在面前的儿子站起,让北冥彻挨着她坐下。
一旁端立的李俏松口气,虽不知在这之前,他们母子到底怎么了,但看他们母子今日之举,李俏大概猜的出,母子两人先前的或许。
见那边母子相聊,李俏想离开,不去妨碍人家母子说话,刚准备退后,却被文太后叫住:“丫头,你过来。”无奈,李俏只能去到老太太面前。
文太后取下自己手上的一枚碧绿通透的戒指,递给李俏:“孩子,哀家将这个送你了,拿去吧。”
太后送她戒指?
北冥彻提醒道:“俏儿,太后赏赐,还不赶紧谢恩。”
宫中贵人送东西,绝对不能不接,李俏忙跪倒,双手接过戒指叩头谢恩,谢过恩,再看手上物件,这枚戒指越看越眼熟。
李俏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年夏天发生的一件事,当年千荷园赛诗会,她去买参加赛诗会要穿的衣服,路上偶遇一位老人家被一伙地痞为难。
那位老人家吃了店家的茶饼没有钱付账,老太太就想用自己的戒指做抵押,结果茶饼摊老板,乘机为难那位老人家。
细看戒指,这枚戒指不就是当初的那枚戒指么,视线从戒指上移开,李俏又看向文太后:“原来,是您!”
“原来,你也没忘记哀家。”
一老一少,一问一答,听的北冥彻一头雾水:“母后,俏儿,你们说什么呢。”
“皇上,这是婢子和太后娘娘的一段往事,缘分真是奇妙,婢子没想到,当年遇见的慈祥老人,竟是太后娘娘。”
北冥彻的好奇被勾起,想问是什么样的往事,却是话不及出口,被身旁老太太打断:“天色已晚,哀家要休息了,你们退下吧。”
“那母后早些安歇,儿子不打扰了。”北冥彻起身,朝母亲行过礼,拉起还跪在地的李俏,两人双双跪安。
目送儿子、与儿子的女人离开,文太后深深的长出一口气,双手合实做个礼佛动作:“先皇,臣妾罪过,求您原谅臣妾吧。”
……
诸宁殿外的通道黑洞洞,小德子相当有眼色,领着宫人们早躲了老远。
北冥彻牵着李俏的手一路往前,行进中,李俏给北冥彻讲述了那年,她与太后偶遇的经过,北冥彻此时此刻才晓得,李俏和自己的母后,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远离了诸宁殿甬道,李俏忽想起青萝还没下落,“皇上,青萝……”
“朕已将青萝送回华裳殿。”
瞧李俏似乎不信,北冥彻将他见过青萝的事告诉李俏,李俏这才完全放下心。
漫步宫中小道,皇上要带她去哪里,李俏不知,但有北冥彻在身边,李俏也同青萝那样安心不少,俩人都再没说话,一直走一直走,北冥彻带着李俏到了皇宫角楼那。
上到角楼里,站在这儿看,整个皇宫尽收眼底,转个身,便又能一眼将京城风貌览尽。
这会子天早已黑透,站在角楼上,无非就是能看到京城各家院落里发出些许微弱光亮,一眼望去星星点点,但就是这样的星星点点,却让李俏有一种俯视天下的感觉。
“俏儿,今天真的谢谢你。”微风扑面中,北冥彻忽道。
“婢子哪里值得皇上感谢?”
“没有人的时候,你还如原先那样,在朕的面前,无需多礼。”
“皇上,原先是原先,你现在是皇上,婢子不敢。”
“哦,不敢?”北冥彻转身,和李俏面对面。
那阵在太后宫里,他注意到六年没见的李俏,相貌居然变得比六年前多了女人味,一把将这个嘴上总说不敢,实际上总是胆大妄为的女人搂进怀里,“真不敢,还是假不敢?”
李俏想低头,却被北冥彻的手指,抵在她下巴上,这样,她再无法垂首,“俏儿,朕让你敢,你必须得敢,不敢都不行。”
“那……”稍一顿,李俏笑道:“皇上,这可你说的,我若冲撞了你,不许生气。”
北冥彻想干嘛李俏一猜就道,双手抱住他的腰,踮起脚尖主动朝北冥彻献吻;北冥彻就是喜欢李俏的大胆,李俏的大胆带给他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向来都是他宠别人,但在李俏这里,他喜欢如妖精般的李俏主动,越主动他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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