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面上笑意又没了,这支曲子……
足下步子顿,静听若有若无的乐曲声,听着这支曲子,北冥彻耳畔不由的响起一女子的欢笑声。
“彻哥哥,来抓我呀!”
“叶儿,我看你往哪里跑!”
北冥彻揉了揉太阳穴,扭头看向右侧,一直想着会是谁弹琴,压根就没往李环水身上联想。
的确,朝华轩离此不远。
想起李环水,北冥彻的第一印像是,李环水是个有心机的女子,将她召入宫就送到朝华轩,这女子居然没有消沉,反而天天弹奏那么欢快的乐曲,她倒是挺会自娱自乐!
北冥彻背手身后,来都来了,就继续听一听琴音,放松下吧。
北冥彻为何不爱听其她女子弹琴,乃是因无论谁弹琴,多数人弹奏的乐曲都泛着淡淡哀愁,宫中女子弹奏这样的曲目无非就是想用琴音博得他垂怜。
可有谁能体会到,皇上每日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本来就心烦,再听泛哀愁的曲子叫人心情越发烦燥,所以久而久之,北冥彻不爱再听曲。
难得能听到令人心情舒爽的曲目,却不想弹奏之人竟会是李环水!
漫步碧波湖边上,抛开对李环水的印象怎么样,北冥彻承认李环水的琴音果然能沁人心脾,欢快的曲子听的他没有心思追究弹琴之人,唯有竖起耳朵享受难得的喜悦之音。
边享受边接着漫步,不知不觉到了芦苇荡边上,隐在芦苇荡里的观景台上、传来两女子对话声,并冥彻初没在意,可当听见什么宁妃、杀手的字眼,北冥彻当即又停步。
丁荷韵立在观景台尽头,好似无意的给身边人说着话:“……我要是宁妃,在外头遇见杀手追杀,我一定会将此事告知皇上,求皇上为我做主。”
莲笑心眼不多,她不知丁荷韵为何突然给她说这事,所以问:“主子听谁说宁妃娘娘在外遇见了杀手,她不是被刺客劫持出宫的么,怎么又遇见了杀手?”
“我是无意中听霍婕妤说起此事,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反正我就是听说,宁妃被劫持出宫以后又遇见杀手,而且劫持了她的刺客,还拼着命的救了她。”
莲笑瞪大眼:“什么,劫持了宁妃的刺客,拼着命的救了宁妃命,这……”莲笑眼睛瞪大中,忽地想到什么:“主子,宁妃娘娘和刺客之间,该不会有什么吧?”
丁荷韵连忙做个嘘声动作:“这话你不敢乱说,宁妃正怀着孕,此时若传出她与刺客有什么,你让旁人怎么想?”
北冥彻实在听不下去了,于芦苇后头现身上到观景台上:“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乱嚼舌根,看来都不想活了。”
俩女转身,就见满脸怒意的皇上立在她们面前,二人连忙跪倒双双叩头,莲笑吓的浑身发抖,而丁荷韵则完全没想到,皇上会发这么大的火,她忙道:“皇上,嫔妾没有乱嚼舌根,求皇上开恩。”
北冥彻往前进几步挨近丁荷韵:“抬起头来。”
待一脸惊恐的丁荷韵扬起脸,北冥彻目光微眯,此女好像是新入宫的丁美人,因为实在太忙,都将此女忘掉脑后,压住怒意北冥彻冷道:“你刚才说什么,把你刚才说的话再给朕说一遍。”
丁荷韵咽口唾沫,将刚才的话再次给面前人重复一遍。
“你当真是从霍婕妤的嘴里听来?”
丁荷韵并没有从霍婕妤嘴里听过此话,但大姐给她说,只要咬死了霍婕妤保准没问题,所以丁荷韵应道:“这事并非霍婕妤亲口对嫔妾说,而是嫔妾前些日子无意在御花园里碰见霍婕妤,霍婕妤对着御花园里的鲜花说道此事,当时嫔妾还奇怪,霍婕妤神叨叨的干什么呢,悄悄走近她,才听见她对鲜花讲述此秘密。”
北冥彻背在身后的手拳头紧捏,压住所有怒意,来回打量跪地的两女子。
随即他举起一手做了个手势,侯在远处的小德子连忙小跑赶过来:“皇上。”
北冥彻的所有视线全部移到莲笑身上,莲笑弯腰匍匐吓的浑身发抖,北冥彻干脆道:“将她拉下去,割了她的舌头。”
莲笑直起腰,本来苍白的脸色瞬间成了蜡黄:“皇上,奴婢做错了什么,您要割了奴婢的舌头?”
小德子多话没问,上手直接将她敲晕,再将她抗在肩上弄走。
丁荷韵身子抖的如筛糠,语无伦次道:“皇,皇上……”
阴脸之人咬牙切齿道:“你听着,你敢将此事透给旁人,朕一样会割了你的舌头!”
“嫔,嫔妾不,不敢……”
“不敢最好,朕要听见宫里传出风言风语,朕不会饶了你!”
丁荷韵重重叩下一个头:“皇上就是给嫔妾十个胆子,嫔妾也绝不敢将此事透出去半句,求皇上相信嫔妾。”丁荷韵脑袋磕的咚咚响。
北冥彻冷哼过,大步离开芦苇荡里的观景台。
太阳已完全落山,丁荷韵瘫坐观景台上手抚胸口粗喘气,她当然明白皇上不问青红皂白的割了莲笑的舌头是为给她杀鸡儆猴。
丁荷韵想到了数种可能,却压根没往皇上发怒上面想,努力站起身,这一切都是丁诗韵造成。
好你个丁诗韵,这个烂主意就是你出的,你居然给你的亲妹妹下套!
……
莲笑今天也算她命不该绝,莲笑的同乡顺喜给慎刑司里送饭,顺喜送完饭出来慎刑司遇见两太监押着莲笑往来,德公公随在前头三人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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