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彻听的真真的,他继续望着怀中女子的面孔片刻,渐渐松开环着李俏腰的手臂,“俏儿,你我之间,真回不到过去了吗?”
“皇上,臣妾还是原先的臣妾,臣妾也一直在您身边,原先和现在,不都一直一样嘛!”
北冥彻笑了,他苦笑着摇摇头,无论李俏如今对他是何种脸色,她没说错,她一直在他身边,直到现在,一直以为在李俏心里没有他的北冥彻才看清楚,是他亲手将他们之间的感情给撕碎。
到了今日这步田地他终于看懂,在拿掉她的孩子前,李俏是爱他的,只因李俏表达感情的方式异于常人,一直让他以为李俏笑颜面对他,只是为了从他这里往去抠银子。读懂一切,北冥彻心上后悔越发浓,他自诩无情之人,这一刻也感到了心痛。
李俏眼皮又恢复了低垂,望着李俏的脸,北冥彻暗叹转身,落座一旁凳子上,坐下了他开门见山道:“朕今日来你这里,是想听听,你怎么说?”
“皇上指的,可是血书一事?”
“对,这事目前闹得沸沸扬扬,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皇上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您无需问臣妾的意见。”
“这事它毕竟同你有关,难道你不打算为己辩解?”
“这事闹的这么大,连久离朝堂的吕凤年老先生,都被大臣们请来,您问臣妾,臣妾能说什么!”
“朕真是奇了怪了,这事都已经被朕压下去这么久,现在突然被重提,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着了吗?”
“皇上,不是大臣们吃饱了撑着,而是您厚葬康嫔,让一些人认为,皇上是相信那封血书上所赘述的事,再加臣妾在宫里得罪了一些人,有人看臣妾不顺眼,她们在宫里无法将臣妾如何,就想着旧事重提制造舆论,借朝臣们的力量打压臣妾,然他们这些人再跳弹也不会想到,那封血书是臣妾要康嫔留的。”
北冥彻“噌”的站起:“什么,这份血书是你让康嫔留下?”
“皇上无需奇怪,康嫔死前的几天,臣妾曾见过她,臣妾与她聊了很多,那时她确有悔悟之心,所以才按臣妾的要求,留下这样一份血书。”
“如此说来,康嫔自缢,是因为她幡然悔悟了。”
“不是,是臣妾让她去死的,我告诉她,她若不自裁保留体面,那么总有一天,她会应了当初还在王府里、她对天发下的重誓,所以她听了臣妾的话,心甘情愿的去死了。”
北冥彻眼睛眨巴两下,李俏自己不说,他真不知李俏与丁诗韵还有过这样的谈话,北冥彻倒也不意外李俏为何让丁诗韵去死,毕竟丁诗韵做下的那些事伤透了李俏,自己也曾答应过,总有一天,丁诗韵任由李俏亲自处置。
北冥彻没吱声,静候李俏下面的说辞。
“……臣妾原本是想用点手段,叫皇后接招,让皇后吩咐她的近臣来打压臣妾,只要皇后的人,制造出指证臣妾的罪证,那么到时候,臣妾会当着众人面告诉大家,那份血书是怎么回事,那时,皇上就会拿捏住皇后;然而臣妾千算万算没算到,皇上竟将此事给压住了,现如今,这份血书没有帮着皇上打击了皇后,反而连累了朝中大臣们,臣妾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责罚。”李俏说完,跪在了北冥彻面前。
她这话半真半假,害她的人还有皇贵妃,阴皇后咋可能漏掉皇贵妃,但当着皇上的面,也只能捡皇上爱听的说。
这半真半假之言落入北冥彻耳中,使得他感动,李俏虽然同他在置气,但却还是向着他的,感动之余,北冥彻也再一次的对李俏有了更深认识,她竟是这样会筹谋的一个女子,假如她为男儿身,投身朝堂的话,定会有一番惊天作为。
“你可有证据证明,那份血书是你让康嫔留的?”他问道。
“当然有,臣妾敢让康嫔留书,自做了万全准备。”跪地的李俏起身,去到里卧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从里取出一块白色锦缎,这块白色锦缎的一边被故意裁剪成了波浪形。
李俏将那锦缎递给北冥彻:“皇上,康嫔用来书写血书的料子,是臣妾亲手交给她,您手里的这块锦缎,与那份血书能够合在一起,如此就能证明,书写血书所用的缎料是出自臣妾的百乐宫。”
北冥彻拿着素白缎子细看,没错,这块缎子的确与有字的那块缎子为同一块料,既然那份血书是李俏让丁诗韵留下,那便说明,朝臣们递到自己面前来的所有证据,都是捏造出来。虽说这份血书没有用到皇后那,现在却用这样一份血书挖出了朝堂中的那些毒瘤,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这些人里,有一大部分,北冥彻早就想将他们铲除掉,他们都是顺文帝的忠心奴仆,他们这些人占着高位却不为朝廷办事,还处处阻碍他推行新政。
北冥彻一直想拾掇他们,奈何这些老油条,都已经修成了千年老狐狸,根本就抓不住他们的把柄,这下好,捏住了他们的软肋,何愁将他们踩不到脚底。
“俏儿,你给朕送了一份大礼,用自身当饵,帮朕钓了这么多大鱼!”缓了缓,他又道:“朕晓得你恨康嫔,但朕厚葬康嫔,不是朕相信康嫔留的血书,朕只是……”
“皇上不用给臣妾解释,您的苦衷臣妾明白,天下初定,皇上还没有站稳脚跟,所以您得忍,皇上不厚葬康嫔的话,丁大人一定会撂橛子,一旦丁大人将不满发泄到了海外诸国那里,皇上或许会背腹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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