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没反驳,北冥彻也没说自己走,他如今的体力比起原先差的远。李俏、天成扶北冥彻伏在涂木寒背上,一行人接着脚下路程。
叶云不想再看她关心那人的一幕,他说他去前头探路,踩着树枝跳了几跳先行一步。
山脚下一辆马车等候,文长老接到信号,快马加鞭赶来候着,到了约定的这儿没多久,便等来帮主一行人。北冥彻与李俏上了马车,其他人则翻身上了各自的马,华林赶车,一队人消失在幽幽月色里。
按李俏指引,马车驶出坪山以后朝鹿桐县,从坪山去往鹿桐县至少要五天,然李老爷安排了接应,赶到鹿桐县比预计整整提前了一天半。
鹿桐县李府老宅,李延翁早早侯在此。
北冥彻从上了马车一刻,李俏便狠心的给他断了雪粉。
刚开始,北冥彻还能靠着毅力忍受片刻,但痛苦席卷浑身,心中那个想要得到快感的声音又出现。
那种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只要用了雪粉,他所有的痛苦不但马上通通消失,还能让他飘飘欲仙,北冥彻的毅力于心中那个声音的指使下,成了不堪一击的狗屁。
为了平安赶来鹿桐县,天成只能将人敲晕,不光敲晕,连迷药都用上了。到了李府老宅,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北冥彻抬到房间里,至此大家总算缓下一口气。
李延翁如何也没想到久日子不见皇上面,皇上竟成了这副模样;也亏了皇后将他赶出朝堂,要不然李延翁真的无暇分身来鹿桐县。
北冥彻被送入厢房不久便醒过来,浑身痛苦不去,用上迷药,他依旧还是会被那如蚂蚁钻心的蚀骨痛苦折磨的无法安睡。
“俏儿,求你给我雪粉,快点,我实在受不了了。”北冥彻蜷缩床榻上,浑身缩成一疙瘩。
床榻前立着的一帮人都被皇上此刻的模样震撼,人已安全送到,文长老拍了把华林,一老一少先出去,曾经的英雄人物被那害人的东西折磨成了半人半鬼,如文长老这般见惯大世面的人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李老爷不光心痛,更加手足无措。
天成蹲在床边抓着父亲手:“爹,你忍一忍,忍过那个劲,你就能好受一点。”
“成儿求你了,赶紧把雪粉给我,我感觉我快要死了。”北冥彻死死抓着天成肩,恨不能将天成当做雪粉一口吞下去。
无论北冥彻怎么求,天成、李俏不为所动,没有人满足他要雪粉的愿望,北冥彻甚至大吼再不将雪粉给他,他要诛了所有人九族,却依旧得不到雪粉。
迷药的劲消退,浑身痛苦越明显,北冥彻差点一头撞在床柱子上,多亏天成眼疾手快拦住,要不那一下真会血洒当场。
李俏扯下床幔撕成条,“不能让他再这么闹了,天成,涂木寒,你们两个将他绑起来。”
非常时刻、也只能非常对待,二人将北冥彻的手脚死死的绑在了床的四周,北冥彻呈大字型的躺在床上,眼里射出了要杀死所有人的狠毒目光。
李俏压根不惧那眼神,她又拿过一条干净毛巾塞进北冥彻嘴里,这么做是为防止他咬舌自尽。众人眼底溢出疼楚,可有什么办法,不狠心,就无法帮皇上戒除药瘾。
天成转脸问司徒令,“云大侠去了这么久,怎还不来?”
“再等等,他知道我们来了鹿桐,今天到不了,最迟明天也该到了。”司徒令话才说完,叶云的声音于背后发出:“不用等了,我们来了。”
叶云进来,田大叔也跟进来,田大叔入屋扫了一眼便知病人在哪,李俏他认识,对李俏投以点头,田大叔便去了床边。
李俏眼眸瞪大,田大叔和叶云是一伙的,他怎么会来?
李俏看向那一身黑袍的人,逃离坪山,此人便和队伍分道,说去找一位神医随后会赶来鹿桐县,真没想到,他找的神医就是田大叔。
李俏听司徒令称呼他小云,文长老和旁的人要么称呼他云兄弟、要么叫他云大侠,李俏倒也没多想过,只当此人姓云,其他人才这么称呼他。
今日看此人带来了田大叔,李俏不得不怀疑。他将田大叔带来便转身离开,想了想,李俏悄悄的跟上去。
这座宅子虽不及京城李府大,但也不小,院子里有供人歇脚的石桌石凳,桌上放着茶壶、茶杯。
叶云去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拉下遮脸黑布将茶送入口,缓解了嗓子眼干枯,他忽觉背后有人,便又将自己的面孔遮住转过身。
看清身后立着的人叶云一怔,随即立马抱拳道:“在下见过娘娘。”
悄悄的跟过来,李俏细细打量此人背影,因对方浑身罩在宽大的黑色袍子里,她不能很清楚的辨认对方背影究竟是不是她所熟悉的人。
抱拳微弯腰的叶云,见李俏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叶云再度出声:“娘娘要没事,在下这就退下了。”
“这位先生,请问你如何称呼?”李俏有很多问题想问,所有问题,她却最想知道他叫什么。
“在下姓名不足挂齿,还请娘娘不要问了。”说罢,叶云便要走。
李俏堵在面前没让路:“足不足挂齿,你也得先告诉我,告诉我了,我才知道足不足挂齿。”
“难道他们没有人告诉过娘娘,我的名字?”
“没有,来的路上,大家的心思都放在皇上身上,我也忽略问大家,只听他们叫你云兄弟、云大侠,所以我想知道,你真名叫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