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有两页,其中一页是马琳写好的休书。
暂时别过休书,北冥彻细细的看、马琳给他的留书,留书上寥寥几行字,这几句话无非交代他好好照顾定儿、善待崔嬷嬷,除此再就是马琳的请罪之言。
虽没从这封信上看出多少实质内容,但北冥彻依然读懂了信上散出的浓浓悲凉,信上落满水渍印,毫无疑问,这是木木的眼泪滴落在了上面。
寥寥几行字的信,北冥彻举在手上,足足看了近半个时辰。
终于,那封信被他轻轻放回桌上,他又拿起休书。
那年木木就提出过要他休了她,当年他一口回绝,多年过去,她终还是要他休了她,而这次,她连提前说都没有说,直接留下休书一封。
凝望休书之际,小德子入殿:“启禀皇上,奴才带人搜遍整个后宫,没找见丽妃娘娘踪迹。”
“没找见?丽妃就算武功再好,她怎可能悄无声息的离开皇宫,你确定仔细找了,没放过任何一处?”
这话问住小德子,掐字眼,掘地三尺也算皇上口中的任何一处,“皇上,奴才确将能找的地全找了遍,真的没发现娘娘踪迹,奴才就差掘地三尺了。”
北冥彻放下手上休书,拿过拐杖站起身,“朕还就不信了,宫里有通往宫外的密道不成,你去给朕弄条狼狗来。”
小德子下去不大会,狼狗现身,有了狼狗相助,丽妃昨夜如何出了长沐宫,又经过哪些地方,北冥彻摸了个清清楚楚。
丽妃先到宫门口,到了此处又折返,一路去到皇宫西北角,狼狗领着北冥彻来了这、原地打开转。不见狼狗再有行动,北冥彻疑惑,丽妃莫不是于此凭空消失了?
他当不信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他下令,让人仔仔细细搜查这里。
人多好办事,这地方被整个翻一遍,翻找这里的侍卫于墙角发现一片不起眼的木板,木板掀开,一个仅能容一人通过的大洞出现。
北冥彻面显惊诧,他不过那么随口一猜,竟真被他说中宫里有通向宫外的密道,小德子亲自下去查看,查看完小德子爬上来,将他的发现告知北冥彻。
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何那时宫中布置严密也没抓住刺客,原来刺客从这里逃走。
又有一侍卫发现,这地方的土地里,有很多介子木与薄荷,狗鼻子很灵,但一遇到介子木加薄荷,狗鼻子便会失灵。
听完那侍卫的禀报,北冥彻明白了狼狗到了这里为何会打转。
北冥彻下令将此处填堵,也无需再找丽妃。木木乃江湖女子,将她强留深宫她定不快乐,她既去意已决,那就成全她吧。
返回长沐宫,北冥彻在马琳留下的休书上签下他的名,并当即颁布圣旨昭告天下,皇室将丽妃于宗籍除名,如此,木木就能知晓她留下的休书他签了。
后宫里的女人死的死、走的走,现陪在北冥彻身边的人不多,若照他原先的那个风流性子,他保准会起选秀念头,但现在他没了再给自己找麻烦的心思。
大半辈子过去,已临知天命的年岁,他还有什么看不明白,女人多了是非多,作为皇帝,他的确可以拥有全天下的女人,然而能给他幸福快乐的又有几个?
知他懂他的人不少,但一心向着他、事事为他着想,还从来不给他制造麻烦的女人唯有李俏一人,人生得此知己夫复何求,李俏答应和他好好过日子,身边有李俏陪着,他还有什么不知足!
暖居殿里,回忆着与李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无论开心或不开心,当下于他而言都是那么甜蜜,夫妻间哪有不吵架、不生气的,气生完了,架吵了,夫妻终究还是夫妻。
静静独坐回忆中,甜蜜溢满心房时,却忽想起小红给他说的话。想起顺妃的临死遗言,北冥彻拳头渐渐捏紧,前事他既往不咎,但李俏真的与天成有什么,他怎可能心大的不计较?
“来人,”小德子入内他问道:“天成回来了没有?”
“回皇上的话,听说大皇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或许今天下午就能回宫。”
“好,你留意着点,若看见成儿与宁贵妃见面,你给朕通个气。”
小德子虽不明,但他恭敬接旨。
……
李俏动作很快,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办妥了云翠离宫事宜。
李俏今早亲自将云翠送到宫门口,云翠红着双目道:“娘娘,奴婢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她再对上玉髓:“玉髓姐姐,你定要照顾好娘娘。”
“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将娘娘照顾的妥妥帖帖。”玉髓笑道。
云翠三步一回头的往左禁门,宫门开启一刻,门内几人看见,离宫门稍远的地方立一位高个男子。他乃平民,不能太靠近宫门口,只能远远候着。
瞧见云翠,男子远远的对其挥手,云翠小跑几步到男子身边,拉他一同面朝左禁门跪倒,双双朝门内之人叩头。
宫门闭上,李俏轻叹气,宫里的一切都已安顿好,现只差与天成碰头,天成昨个下午回了宫,来送云翠出宫之前,李俏派人下去传话,约天成在御花园见面。
这会子他也该到了,李俏领玉髓、散着步的往御花园,在去往御花园途中,和皇贵妃迎面遇上。扮相华丽的皇贵妃身边只跟着她的随身婢女香柏,香柏手上端一个汤盅,看她们行进的方向,应该是往卓翠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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