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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刚跨进教室就看到班主任两手叉腰站在讲台上叽里呱啦地讲些什么。她对杨夕瞥了一眼。杨夕赶紧跑到座位上找笔记本和笔,整理了一下就起身准备走。
    “站住!大中午不自习跑哪儿去?!”
    杨夕愣了一下转过头说:“去开会。”
    那弱弱的声音差点连自己都听不见,杨夕不是怕老师的学生,只是她没料到台上的这位中年妇女竟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如此大声地对自己吼。
    “不许去!回到座位上自习!都快期末考了还开会开会开会,还有几天考试掰掰手指头都数得到啦!”
    “还有几天考试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去文学社开个会嘛……”杨夕翘着嘴巴站在原地嘀咕。
    “说什么呢啊?!……”她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杨夕近乎是被她拽回座位的。她当着全班的面大声地训斥,“文学文学,文学能当饭吃吗?不好好读书考试,连活都活不下去了看你还搞什么文学?!对了,相以沫和郭梦蕊哪儿去了?!”
    站在教室的外面,以沫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横肉的女人,突然觉得她好陌生,这还是那个在课上用英语给我们介绍莎士比亚的剧本、杰克·伦敦的历险记、惠特曼的诗歌时候眉飞色舞的老师吗?
    应试。现实。压力。虚荣。真的会将人所有的理想、梦想、幻想,全部抹杀掉吗?
    班主任依旧站在杨夕的旁边,似乎试图用她的气场迫使杨夕拿出书本自习。可是杨夕就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以沫甚至能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不过敢肯定的是她绝对听不到别人的呼吸声,因为眼前的这个她正沉浸在现实的泥潭中颐指气使,她根本不会明白她的行为只会增加学生的固执而不会对学习起到一丝的作用。
    空气里充满着对峙的火药味。班上不少同学都在看着班主任和杨夕。她最后实在无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回了讲台。
    她的那声叹息里,是不能制服杨夕的挫败感呢?还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呢?还是……对于年少的梦想最终总会被现实狠狠地甩上一记耳光才肯醒来的沉重感?
    这些大人的世界,以沫不懂。这些大人,也是从年少一路走过来的,难道他们真的不懂这个年龄段孩子的梦想吗?年少的他们没有梦想吗?
    以沫相信每个人应该都有过梦想的。或许教师这个职业就是她从小的梦想,只是在工作了这么多年后发现,当年在三尺讲台上为祖国的花朵指点江山的激扬梦早已在单调琐碎的应试下被磨得面目全非了。梦想,是一个多么奢侈的词。
    或许,这就是大人们的世界吧。
    但是以沫知道,至少,鲁余凡老师不是这样的大人。同样在教师这一工作岗位上待了这么多年的他依旧对生活充满热情,每次上他的课,学到的绝不仅仅是写作方面的技巧,更多的是学会生活、学会拥抱这个世界。
    以沫和梦蕊站在教室门口不知道要怎么做。梦蕊的手心里全是汗,心也跳得厉害。
    突然,杨夕拿着笔记本站起来,对着讲台上的班主任大喊着:“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负责组织好社员去上课,再说午休本来就是自由安排,你凭什么命令我?!”
    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恐怖到极致。下一秒,杨夕飞快地跑出教室,拉着以沫和梦蕊往综合楼跑去,留给班主任三个欢快的背影。
    可是,谁也没有发现,梦蕊发红的眼角和颤动的手。
    因为比起杨夕和以沫,梦蕊更明白此刻这样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就算与时间为敌,就算与全世界背离,只要和你们在一起,我觉得真好。”
    周末在空间里看到杨夕的这条说说,以沫的眼眶一下就被击溃了。“喜欢的事情就去做不就好了么。”以沫想起杨夕之前说过的这句话,好像忽然明白了那份勇气。
    象城二中文科的高考重点率一不小心就会被剃光头,这个事实几乎每个家长心里都清楚。所以刚进象城二中的时候家里就让梦蕊高一末文理分科必须选理科,而且一定要考到理科重点班,这点梦蕊的爸爸和妈妈倒是不谋而合,所以梦蕊和以沫间一直有一个约定,就是不能告诉梦蕊的家里人她也在文学社里学习。
    所以接到班主任的电话时梦蕊的妈妈在一秒的诧异之后暴跳如雷:梦蕊在这个什么文学社里待了快一年了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要再这样下去理科重点班还进个屁啊!
    于是马上给梦蕊发了一条短信:“长本事了啊?!都学会骗我了,郭梦蕊你给我马上把那个文学社给退了,再这样下去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的生活费我一分也不给了!”
    徐画到值班室鲁余凡的信箱里取出高一段的文章,准备送到鲁余凡的办公室里。她点了一下篇数,总共有30篇,一个叫丁落的就占了10篇,杨夕6篇,以沫5篇,再加上自己的3篇,郭梦蕊的竟然只有1篇,其余的几篇都是另外几个班的社员的。
    徐画想起夏丛熠经常说她对功利性的东西太敏感了。可是徐画心里又不甘:当初答应鲁余凡担任高一总联络人的时候便是奔着未来社长去的,平时总担心一班的那几个超过自己,可是现在突然自己担心的一个对手郭梦蕊出现了“守”的趋势,自己又魂不舍守,总觉得对方在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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