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有没有搞错啊,从头到尾她都只是在利用你好不好?!从入社到陪你发简报到表演节目到进编辑部,再到后来的自主招生,她做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的算盘不小心打砸了,她便装出一副是你害了她的样子,得了吧,她骗得了你却骗不了我!要真是你害了她,那她这次新概念干吗又交了篇洋洋洒洒的文章上去?!”杨夕依旧是一副贱人自有天收的期待和得意。
“其实我也并不是你说的那么笨,从夏雨自主招生失败后陈术嘉的反应我就知道,她再也不需要我了,很多时候我都明白她的目的性,但是我相信我把她当朋友,总有一天她也会把我当真正的朋友!”
“天哪!傻姑娘,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傻的,很多人就是很坏的,你知不知道啊!”杨夕几乎想抓起勺子打以沫,最后却只是摸狗似的摸了摸以沫的头,“你怎么那么傻!”
“你怎么那么贱!”
同样的对话,时间却隔得像一条河流那么长。两个人都笑了。
以沫和丁落还有杨夕三个人在编辑部里帮忙把交上来要参加新概念的文章整理好,然后和参赛表放在一起用胶水粘好,再装进信封里,最后贴邮票。
鲁余凡打电话叫了永和豆浆的外卖后说:“最近学习都还好哇?”
“挺好的老师,只是上次的事情真的是我做得不对,以沫也和我说过了,就算我再讨厌陈术嘉也不能那么暴力打了人家。我也知道这件事给您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但是……”杨夕说着说着又开始激动起来,以沫赶紧抓抓她的手让她别说了。
鲁余凡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也不完全是你们的问题,我是老师我甚至也想不出什么好方法来处理这些事情,再说你们都还是小孩子。其实我的责任很重呀,我真的低估了自主招生带来的影响。不过……这些事情谁都没有经历过,谁不是摸着石头过河呢?哈哈哈哈!”
以沫突然记不起鲁余凡上次这样牙齿晒太阳的笑是什么时候了,但是此刻又重新看到了,心里真的好温暖。
“老师,永和豆浆怎么还没送过来啊?我们都饿死了的话谁来帮你贴邮票啊!”以沫心情快乐得不得了,于是就惦记起吃的来了。
“应该快到了,哈哈。那句话怎么说的,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对了——”鲁余凡停了一下,转头对丁落说:“以后不能这么冲动噢,有什么事情好商量千万别动手,下次一定要注意呀,杨夕你也是,你们两个呀,就像颗炸弹似的,一点就燃!”
“我一直很忍着她的,谁让她这么嚣张!我喜欢的东西和人本来就是最与众不同的,她还轮不到这样说我喜欢的……”丁落一边贴着邮票,一边认真地说着,没有一点撒娇和做作,听得鲁余凡摇着头苦笑,“你还是这么钻牛角尖……”
以沫和杨夕对这段对话听得一愣一愣的。对于丁落的事情,以沫和杨夕一直觉得很神秘,最初是那次看到她和鲁余凡坐在篮球场上,那次她好像还哭了,后来就是她哭哭闹闹的几次说出的几句让人听着怪恐怖的话。
这时以沫的手机提示有短信。
是相以沫喜欢的男孩子:“这几天据说会变得很冷,学妹要记得多穿点衣服。”
看完迅速合上手机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以沫只是不明白,夏雨离开象城二中快半年了,对于他的关心为什么还是那么揪心。
应该不仅仅只有感动吧。
时间并不理会所有人等待结果的忐忑而加快着脚步。
到公布复赛名单的那天,鲁余凡坐在办公室里一遍一遍地刷新着官网的页面。
再看一眼,却在名单的最右边一排里看到了:
象城二中杨夕。
那年冬天,妈妈因为胆结石做了手术。回来后人瘦了一圈。周末以沫时时刻刻都陪着妈妈,开心地告诉了妈妈杨夕进入新概念复赛的事情。
“杨夕是个很特别的孩子,她一直喜欢写文章,这次入了围真是好事!以沫你可不能嫉妒噢,要真心为你的好朋友高兴喔。”
“妈,我知道,杨夕入围了我真的特别特别高兴。不过以后,我也一定努力得个新概念奖来!”以沫撒娇地靠在了妈妈的身上。
文学社以往每年参加新概念都只会获个组织奖,这次破纪录地出了个个人入围,当然一时之间成为了象城二中的大新闻。学校的大门口早早地拉起了横幅,每层教学楼的宣传栏也写满了喜报。
所有人都明白,这些事都是鲁余凡的意思。以沫相信作为老师,这样的荣誉他当然很高兴,或许他可以做到像班主任那样只要文科班的重点人数突破往年但并不在意这几个名额最终落到谁的头上。
午间下课去接水的路上和陈术嘉撞了个满怀,陈术嘉轻轻地拍了下和以沫擦过的袖子,尴尬里还有厌恶。
“我和陈术嘉,我们本身并无利益冲突,更何况我此刻依然将她视为好朋友。或许年轻人往往都是愚蠢的,如果我事先便知道倒可以活得聪明一些。”以沫晚上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回到教室看书,打开手机看有短信,是文学社关于这次获奖的喜报。算日子,离鲁余凡带杨夕去上海参加复赛并领奖的日子不远了。
“文学社是一个大家庭,这个家庭里的大事都由您担着。或许只是我多愁善感,我关注的,也仅仅只是自己的那点小情绪。真心祝愿您能健康快乐,文学社越来越好!”以沫突发奇想地给鲁余凡发了这么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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