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一口气说完,他却也是在暗中平复着呼吸,以及,再次滚烫起来的脸颊。
不过,生猴子是什么鬼?
生几个活蹦乱跳的小世子小郡主倒也还行。
“哼。”萧纣抚摸着她脑壳的手不停,口中冷傲的一声,就在虞妲怀疑自己会被他这么给把脑壳给顺秃了的时候,就又听他声音冷漠地训斥道,“油腔滑调!净说些违心之言!孤平日里,就是教你这般待人虚与委蛇的?你的真心呢?孤罚你抄写十遍《论语》,好好反省错在哪里了!”
萧纣说完,就自去霸占了虞妲平素写剧本的书桌,办公去了。
而虞妲一见他坐在那张桌子前,想起了什么,顿时就一口气提起,慌忙前去把自己的剧本给“刷”的一下,从桌案上拿起,塞进了衣服里面。
“嗯?”萧纣眯了眯眼睛,盯着她塞进胸口里衣的那本小册子,“爱妃藏了何物?”
“没什么,是臣妾上一回写的话本。”虞妲坚强地迎视着他凌厉的目光,若无其事的走到一旁去,拿起了纸笔,“臣妾这就去抄写《论语》。”
说完,就挪到一旁的小茶几上,让宫女给她取了《论语》,背对着太子,抄写起来。
萧纣望着她缩在那处,怀疑的目光,却盯着她。
真的只是话本?
片刻之后,他收回视线,重又看向面前的文书,内心中却高深莫测地想道:早晚他要看看,那到底是什么话本!
第12章
尽管已经困得一笔,但虞妲仍是顽强地撑着眼皮,怎么说,也得先把这位勤政爱民的太子爷给熬睡着了,她才能倒下。
半刻钟以后。
萧纣看着趴在小几上,睡得人事不省的太子妃,嘴角嘲弄地勾了下。
——以为孤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然而等他走到虞妲跟旁,目光落在她手臂底下压着的厚厚的一沓纸上时,一张俊脸顿时就黑透了。
这就是她抄写了一宿的《论语》?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像这种东一笔画,西一撇捺,鬼画符一般的丑东西,也配叫做字?
狗在这里爬过一遍,恐怕都比她写得规整吧?
萧纣忍着眼睛被这些字刺痛的危险,深吸一口气,抬手抽出两张纸,努力辨认着上头的字迹,最终也只是眉头紧皱着,满是嫌弃和怀疑的目光,落在虞妲看起来分外乖顺的头顶上。
堂堂国公府千金,怎么可能写得这样一手难看至极、狗屁不通的字?
这真是那个传说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名满京城的第一美人?
怎的他这几日接触下来,突然越发觉得名不副实了?
当然,除开她那副娇艳妖媚的脸容,美则还是极美的,还有那副惯会讨人喜欢的性情……
萧纣这几日来,就已是开始怀疑,要么是真正的“虞妲”被暗中掉包了。
要么,她其实一直都以虚假的名声昭告天下,对外说如何是一位养在深闺却通读诗书的才女,实则是连字都写不好的草包一个。
但是,一个人有可能忽然之间,就变得判若两人吗?
萧纣回忆着这一个月来,从他们大婚至今……
一开始的虞妲,对付太后、贵妃和摄政王他们都颇有手段;对待朝政上,亦是有自己的独特见解,有时,他们还能就朝中的一些公务,探讨那么一两句。
这样的虞妲,有可能会在陪他看戏时睡过去吗?
可近来,她却好像突然变得没那么聪明了,也不如从前那般谨慎机警。
萧纣神色微凛,此时就一撩衣摆,蹲了下来,抬手轻抚着眼前熟睡中人那乌压压的头发,一下一下的,眸子里,却是渐渐溢出一抹莫名难辨的神色来。
大婚之前,他和“虞妲”曾有过约定。
他日,若他手握实权,斩除邪佞,朝中再无内忧,那么他便放归她自由,准她假死,金蝉脱壳之后,以民间女子的身份,活在这世间。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也许“虞妲”已经走了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眼前之人,又是谁?
此时,萧纣那只如玉的手掌,带着些许凉意,拂过虞妲的发丝,最后流连在她那张沾染了少许乌黑墨汁的柔媚小脸上,冰冷的触感,惹得熟睡中的虞妲登时打了个激灵,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扬起小脸,望着面前的俊美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萧纣手指蜻蜓点水一般抚在她细白的颈子上,俯身凑到她耳旁,深沉的嗓音,刻意显得温柔诱惑。
“虞妲啊。”她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完,就又打了个哈欠,想继续睡下去。
“不对。”
然而,萧纣却捏住她的脖颈,不准她就这么睡过去,冷沉的声音,更是隐隐带着一股危险的杀意,“你究竟是谁?谁派你来的?虞妲?你以前的名字叫什么?”
虞妲望着萧纣,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脑中一片云里雾里的迷茫,根本没有意识到萧纣这是在怀疑,她是被原主给暗中操作,跟原主调换了身份。
如果她回答不好这个问题,可能一条小命便会没了。
她只朦朦胧胧地听了个大概,然后费劲地思考起来……
以前的名字?
虞妲努力挣扎出一点清明,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虞绾?”
原主是后来才取名叫虞妲的,一开始虞国公府的长辈,都叫她绾儿,这么说来的话,也算是以前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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