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点了点她的鼻尖,清澈的眸子里盛载着她的笑靥,宠溺的把她纳入怀中。
低叹:“娘子,万不可掉以轻心,今日方才是危险重重。为夫此去深林围猎,必有一场恶战。你与小妹在外围骑马踏青,遇到危险,先伏低做小,一切等我回来。想来四皇子留在猎场外围人马并不多,最坏的打算便是,女眷们被淑妃挟持,且记,忍。一切等为夫回来。”
苏樱雪抬起素手,回抱住他劲瘦的腰身。
“相公放心,雪儿等你。”说完,掂起脚尖,在他紧皱的眉峰上落下一吻。
他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再说出担忧的话儿来。只抱着她享受最后一刻温存。
“少爷!辰时到了,该去草场集合了。”顺喜在外喊。
他松开她,转身,掀开帐帘,很快消失在她眼前。
西山围猎历来的惯例,青壮年是在深林围猎,女眷们在树林边缘及附近草场上游玩儿。虽也骑着马,但倒底和踏青的性质差不多。
往年,都是崔贵妃组织女眷到草场集合,今年贵妃未到,淑妃担当起大任。
简玉珩离开没多久,一宫女便来她们帐内通知女眷在草地汇合的事儿。
苏樱雪与简小妹相携走入集合地。
此时一种贵夫人、小姐已经到的七七八八。
众人围着淑妃娘娘一行人,互相吹捧说着话儿。
苏樱雪拉着简小妹走至淑妃面前,俯身请安。
淑妃身量并不高,她着一身大红色襦裙,裙上绣以金丝凤凰,在一堆着劲装的小姐夫人面前,颇显得另类。
众贵妇虽心有疑惑,却也不敢询问。
她脸上带着笑,将苏樱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这才漫不经心的道:“这便是吏部侍郎简子都的妻子吧,坊间盛传,你德行有亏,无德无才,本宫还当有何三头六臂,原长成了这妖艳的模样,妄简侍郎惊才绝艳的品性,娶了你倒是委屈了他。”
苏樱雪抓紧简小妹的手,在她手心绕了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这才低垂首,向淑妃口头认错道:“臣妇有罪,淑妃娘娘恕罪。”
只要不是眼瞎,都看得出来,淑妃是故意发落这简侍郎之妻。
此刻看着她匍匐在地,埋头认错,均在心内赞一句,隐忍求全,能屈能伸,此女子不简单。
淑妃拉着曲华裳的手,抬眸看向跪在地上,状似乖顺的简夫人,笑容依旧,只这笑意不达眼底,冷声道:“你知错便好,男子便应不困囿与内帷,做人妻子理应心怀大度,为其开枝散叶,本宫见你嫁于简侍郎多日,肚内仍无消息,若是实在无所出终是不对。简夫人看看,我若把你大姐姐赐给简侍郎做平妻可行?”
淑妃此话一出,莫说是跪在地上的两人,便是围观的贵妇小姐,也一并没了声。这淑妃还真敢提,莫说这简夫人不是真的德才有亏,貌丑无颜。即便真的是,也不会容忍曲华裳这样一荡,妇入得简家门。
况简侍郎如何能忍,平妻没入门便头顶绿帽?
苏樱雪埋首并不接话,只笑着抬起头,觑了眼曲华裳,对着淑妃不卑不亢的说:“淑妃娘娘恕罪,给相公赐平妻不是臣妇能决定,要家中婆婆决定。臣妇做人媳妇本就恶习在外,如今更不能把孝道也一并违背了去。”
“放肆!”见这曲华樱并不接话茬,淑妃心中有气儿,原想发落,可她这一番话无处指摘,只得呵斥一句,便没了下文。
索性不再理她,让她一直跪在原地。
简小妹埋着头,眸子里全是对自己嫂子的崇拜,嫂子真是料事如神,让她腿上早早的穿上了厚厚的护膝。
这会儿,跪在这草地上,竟然也不是很疼。只这淑妃娘娘为何对嫂子如此大的敌意,娘娘身边的曲家大姐姐又是怎么回事儿?
她见她端仪得体的站在淑妃身旁,竟然好似昨晚被抓奸的女子不是她一般。这人想来可怕,喜怒不形于色,端的一心机深沉。被当场抓奸,不浸猪笼,已是淑妃抬举她,淑妃今日竟然想把她赐给自个儿哥哥,当真痴心妄想。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是简小妹。还有周围这一众贵妇小姐。她们虽不敢直接反驳淑妃,脸上多多少少带了丝轻蔑。
连带着看向淑妃的眼神,也跟着多了丝不解。
淑妃当了这么多年的娘娘,这样的眼神哪里不知。心中暗恨曲华裳,饥渴难耐,竟在关键时刻做了这起子肮脏之事,让他四皇儿活活失去了飞龙将军这个左膀右臂。
可她心中再恨,也不能拿曲华裳如何,反倒要帮她达成心愿。毕竟她们谋反的证据被她蹿在手里,与其与她反目,不如互相合作。
他日,她皇儿登上帝位,再发落了她去也不无不可。
淑妃心中盘算,曲华裳如聪明如厮,心内门儿清,只是如今她形势危急,只能走了这下下策。
恨只恨她名声尽毁,除了要挟,她无所倚仗。
淑妃拉着一众夫人、小姐东拉西扯,却如何也不提围猎之事。
可怜这一大帮子女眷身着骑服,可怜巴巴的望着马厩一侧,又不好催促淑妃。
今日天气大好,初春的阳光明媚而温暖。照射在人脸上懒洋洋的。
苏樱雪慵懒的眯着双眼,眼神在草地前方的马厩上,看了又看。
淑妃罚她跪在地上,此刻为了拖延时间,正与一众贵妇闲话家常,周围的带刀侍卫,齐整的把这片草地围成一圈,夫人小姐们莫不以为这是圣上派来保护她们周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