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的她看起来,哪里有平日的娇憨单纯!?
她的嘴角有血痕,看着丁荃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敌意,她边上的男人模样倒是端正,可是已经濒临昏死,想来也知道刚才是经过了非常激烈的反抗的。
“怎么是你……”
连珠顿了顿,用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开口:“你们丁家一家,为富不仁!说什么救济灾民,还不是让我们做你们的苦力!怎么没见你们花钱给我们这些贫苦人家重建家园!?什么有德之家,我呸!”
她的声音像是有两重似的,一重尖锐,一重沙哑,合在一起宛若鬼魅。
可是这难不住丁荃,她虽然医术不精,却也听说过有一种药草熏出来的烟,闻了之后会伤嗓子,声音都会变得很奇怪。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绑架我爹!?”
“你别听她胡说!她现在才是骗你!”丁凝冷不丁的戳穿了连珠的谎言,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母亲,见万氏低头喝茶没有要阻止的样子,这才鼓足了勇气继续道:“三姐,或许你该问问你的未婚夫婿贺景源,说不定他能告诉你她是谁。”
此话一出,连珠果然露出了惊惶的神色,这反应也被丁荃察觉,她心里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阿凝,你能不能再说的清楚一些!?”
丁凝无所谓的点点头:“那些日子你院子里忽然来了这个丫头,原本我也不放在心上,可是后来我每次来找你,都能碰上她在你的屋子外头转来转去,谁若是察觉到她鬼鬼祟祟,她就索性将吃的拿出来,坦言自己是在偷东西吃。”她哼笑一声:“她还挺聪明的,知道自己一旦被发现,与其遮遮掩掩,不如找一个最不会被问罪的理由。外面那么多的灾民食不果腹,这个理由简直再适合不过。”
连珠飞快道:“四姑娘,你想要针对我,也不用这样冤枉我。我的的确确是饿了找东西吃,难道就因为你们想要冤枉一个人,就能胡说八道了吗!”
丁凝说了一圈又转回来了:“我说了呀,我是不是说谎,找贺景源来不就知道了么,你怎么费尽心思的帮他娶我三姐,难道他这点情分都不留,救都不救!?”
丁荃愣了好一会儿:“什么……什么帮忙!?”
丁凝无奈道:“你可还记得贺景源送你定情信物的那一日!?我与你出门还在说这件事情来着,紧接着你就收到了贺景源的定情信物,你不觉得奇怪!?且那一日我总觉得有人跟着咱们,你竟然也没察觉。”
丁荃看了一眼连珠:“那一日……是你跟着我们?”
她努力了好半天才想明白这件事情,可是又不明白了:“且不论你与景源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帮他就罢了,为何要绑架我爹!?”
忽的,丁婕在门外出声:“三娘,爹刚刚被救回来,绑架爹的人已经抓住,还是早些休息,咱们这头将事情了了也就罢了,三娘您的二十万两,阿婕稍后会让缘竹悉数送还,在娘与二娘那边,就说是顺利将人赎回来的,您意下如何。”
万氏无所谓的笑笑:“你安排。”然后放下杯子:“也是,晚上吃这么多茶,又该睡不着了。”她的话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别人听,丁永隽心中一动,正准备说什么,丁凝已经笑嘻嘻的凑过去了:“娘,我陪您去休息。”
万氏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回房了。走到丁永隽身边的时候,万氏淡淡道:“三哥还是去看看姐姐,姐姐到底是不如从前了,什么事都能倒下,阿芙知道病痛磨人的苦,毕竟姐姐也是因为担心三哥才生病的。”
丁永隽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万氏和丁凝走了,丁婕才从外面进来,对身后的几个家丁道:“将这两人送往官服,那里有人会收押他们,做的仔细些,不要让人察觉。”
连珠和那个男人一起被带走了。丁荃还是没明白:“大姐,我还没问清楚……”
丁婕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这还不够清楚吗!?”
丁荃:“我……”
“这个连珠并非西南过来的灾民,听口音都听得出来,贺景源所在的四方军原本也是常年迁移驻扎,若我没有猜错,这个连珠就是这个时候和贺景源认识的,其实这不重要,他们二人相识,丁凝已经查证过了,这一点你毋庸置疑,其他的事情也可以稍后跟你解释,如今重点在于这个连珠在贺景源那边帮他接近你与你亲近,转身竟然将父亲从府中绑架带走,信中不许我们报官,其实就是在逼着你将事情告诉贺景源。”
“她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将爹放回来。她以为,你告诉了贺景源,如果贺景源没能将爹救出来,我一定会和贺景源之间有罅隙?”
丁荃如遭雷劈。
丁婕叹了一口气:“即便你与贺景源没什么,府中也会带丧,到时候你们定好的婚期也要推迟,阿荃,这个女子没有她看着的那么柔弱,从这一点用心足以见得她有多歹毒。”
丁荃:“景源哥哥……真的和她认识!?”
丁婕:“这,你就要亲自去跟贺景源求证了。”
这个真相震撼的丁荃有些恍惚。为什么会是这样……
人已经清理干净了,丁婕也要回去了。走之前,她忽然又问了一句:“阿荃,若是贺景源真的狠心绝情将一切推翻,反而质问你,你想好该怎么回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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