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丁婕她们才晓得,丁婉佳已经收拾包袱去了姨母家小住。
说是小住,怕也是避祸,她在泗陵城里做了那些事情,名声也怀了,如今自然要想着怎么出去给自己寻觅如意郎君,早点将终身大事了结了才是正经事。
有丁婉佳这个前车之鉴,饶是陈氏再怎么恨得牙痒痒,也不敢在丁婉玉身上冒险了,如今丁永隽不再是从前那个软柿子可以随意的拿捏,所以陈氏很懂得审时度势,整日下来都带着丁婉玉笑眯眯的招待,丁婉玉更厉害,一口一个姐姐妹妹,仿佛让自己亲姐连家都待不下去的不是眼前这些人似的。
人进门的时候,丁永善下意识的往后面看了一眼,然而跟着来的除了丁凝,并没有其他他想见的人,丁永隽将丁永善这个小小的眼神收在眼底,心中多了几分不满。
“大哥在看什么?”丁永隽双手交握在身前,明知故问。
丁永善作为这场战争中的输家,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万氏心中并没有自己的事实,但是这并不妨碍万氏成为他心中难以忘怀的朱砂痣。丁永善皮笑肉不笑道:“我一直很好奇,当年三弟你曾经拍胸脯保证此生此世都会给阿芙幸福,为何每每赴约那些家宴的时候,却从来没有阿芙的影子!?这就是你所谓的一生一世的呵护!?在我看来,是因为阿芙的身份低微,有碍三弟的颜面是不是?”
丁永隽的脸色已经彻底的沉了下来:“大哥,阿芙已经是我的妻子,这闺名大哥还是避一避嫌的好。”
丁永善自嘲的笑了一下:“三弟现在是多喜临门,上任会首之后公务繁忙,这年节前后,来与你送礼打交道的人应当不在少数吧?忙成这样还有一闲心思来看我这个大哥,真是令人感动。”
刚巧这时候丫头送茶水过来,两人之间的烽烟总算是暂时按下来几分。
另一边,陈氏笑眯眯的和丁婉玉招待女眷,要么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丁永善自从做不了会首,生意上也被丁永隽压了一头之后,往常来串门子送礼的人已经全都转了方向。
再加上丁永隽是被圣上钦封的“有德之家”,在泗陵城中的人都知道丁家这两兄弟不和,所以只要站了一边的队,就等同于和另一边划清界限。
陈氏现在只觉得,如果不和丁永隽这边的搞好关系,说不定丁永隽真的能狠下心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丁永善那个老东西心里因为一个女人还在跟丁永隽怄气,陈氏已经和他吵了不止一次,现在她要为自己谋出路,管不了那个老东西了!
“弟妹这几日看起来又光鲜了些,不晓得都吃些什么用些什么!?”陈氏卯足了劲儿的吹捧华氏,算得上是前所未有的场面,连丁婉玉都笑眯眯的点头,乖巧的简直无可挑剔,也把坐在一边的丁凝和丁荃恶心了个透。
稍后,借着参观园子的机会,两个小姐妹手牵手跑到一边。
丁荃一边忍着恶心一边啧啧称奇:“我敢打赌,大伯母说那些话的时候,是咬着后槽牙说的!我都怕她一个忍不住凶相毕露!”
比起丁荃对这种场合毫不掩饰的排斥,丁凝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揪了一根不知名的绿植:“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丁荃不说话了。
因为今日拜年,她娘和阿凝的娘都没来,清尘则是留在家中陪着三娘,阿凝心里牵挂母亲,急着回去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嗯……等会用饭之后也没什么事,往年咱们不也可以出去自己逛逛嘛,你要是不放心,我陪你回去看看呗,反正套了马车来的,来回也快!”
丁凝看了丁荃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算了吧,有这个时间你还是多陪陪你的秦大人,别叫他心思野了,什么时候跑了都不知道。”
丁荃一愣:“啊!?”
“啊什么啊?你以为我在危言耸听吗。”
丁凝叉着腰,看着这个小院子的一片凋零,淡淡道:“秦大人现在和你心意相通是没有错,可是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秦大人是个很有抱负的人,不管他现在是什么地位,他心中想要的肯定不止于此。所以……你呢?”
“我?”丁荃被她说的一个头两个大:“我怎么了?我……”我很糟糕吗?
丁凝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看她,伸手将她拉进了一些,严肃道:“我问你,你的师父是谁!”
“我师父你还不认识么!”
“我说的是她的身份!”丁凝快被她气死了。
丁荃愣了一下。
有时候她并不傻,只是某些事情她从来没去想过,没去考虑过,所以反应没有那么快,可是一旦有人点拨了,她也能很快的触类旁通:“你的意思是……我师父的将军身份?”
丁凝对她尚且没有无药可救的脑子感到庆幸:“秦泽至今没有与你成亲,你们之间也顶多只是心意相通的情侣,放眼过去一年,秦泽在泗陵城的政绩十分可观,他还是什么伯府的公子,像他们这种高门大户的公子哥,会出现在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一定有他们的目的。我就这么说吧,秦泽一定会离开泗陵城的,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丁荃的小脸神情低落,唇瓣张张合合好几下,才勉强说道:“你是想说,我和秦泽的身份并不相配,除非我拿师父的身份为自己垫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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