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沉默了一瞬,忽然道:“大姐,淮清冒昧问一个问题。”
丁婕:“嗯?”
秦泽:“大姐方才问淮清关于周世昭此人的人品,可是因为大姐自己也不清楚周世昭的为人?”
丁婕坦然的点点头:“不错。”
秦泽点点头:“既然如此,大姐又何必这么快的定论二姑娘与周兄之间一定是一段不妥的缘分?”
丁婕不言,神情里透着一股无奈。
秦泽眼中滑过一丝了然,转而道:“不知大姐可相信淮清的能力?”
丁婕眼睫毛一颤,唇角弯起弧度来:“自然是相信的。”
秦泽:“淮清对周兄的人品有信心,若是二姑娘真的有意于周兄,淮清不介意成人之美,做这一段姻缘。当然,若是二人实在是不合适,淮清绝不勉强,也绝对不会让两人受到什么不必要的伤害。”
丁婕那道释然的微笑释放了一半,又有些为难道:“可是妹夫你公务繁忙,将这样的儿女私情交给你,怕是不妥。”
秦泽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些:“大姐错了,这并非私情,而是家事。”
秦泽的态度太谦和,领会她意思领会的太快,甚至连最后答应她隐含的请求都答应的这么痛快,有些奇怪。
但是秦泽很快就解答了丁婕的这个疑虑。
他道:“其实,就算是大姐不约淮清,淮清也有必要拜见大姐一回。”
丁婕:“此话何意?”
秦泽想了一下,忽然起身对着丁婕拜了一拜,丁婕一愣,赶紧请他入座:“这是做什么,方才才说了不用这般客气,怎么忽然就行起礼来了。”
秦泽收起了脸上多余的神色,只剩下满满的诚恳。
“淮清与阿荃能走到一起,着实不易。于淮清而言,阿荃是不可以伤害的珍宝。不客气的说一句,正如大姐所言,贵府未必能将阿荃成亲的事情看作一个什么天大的事情。这也该怪我,但凡淮清今日能有出息些,也不会叫阿荃被看轻半分,还能风光出嫁。如今我们大婚在即,可是就连阿荃的生母,放在她胞弟身上的心思也比她更多。”
秦泽言及此,丁婕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轻叹一声:“淮清不敢劳烦大姐主持什么大局,只希望在阿荃的亲事上,若是贵府有何疏漏的地方,大姐能劳心留意些,需要有花销的地方,大姐可罗列清单给淮清,只要能让阿荃在家人的紧张与关注下风光出嫁,淮清感激不尽。”
所以,他答应在周世昭和素素的事情上帮一把力,条件只是让她在阿荃的婚事上多尽一份心?
半晌,秦泽听到了丁婕低沉似承诺的回应。
“这花销不必你出。”
秦泽看向丁婕。
“阿荃是我的妹妹,即便无一人为她操持婚事,我也会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无论二娘对她如何,我都会是阿荃永远的娘家人。”
秦泽的深色松动了一下,最终轻笑一声,在这份沉默中和丁婕达成了最后的共识。
“什么!?你让老子干什么?”周世昭拔高了调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泽。
“修、葺、书、院。”
秦泽一字一顿的回答了他。
“秦泽,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秦泽言简意赅道:“你应当知道,我和阿荃的婚事将近。”
“那又如何?”
秦泽:“和阿荃成亲之后,我不会在这里多做逗留,所有人都一样。我们始终要回到盛京城,与其被动的敌暗我明,不如趁早做点准备,我曾听闻,泗陵城的富商多,大多数都会用这样的手法给自己培养人才,借以打通官途和商途。其实这不过是个上行下效的法子,朝中官员,也是这样给自己在政敌身边安插眼线。如今买官风气猖獗,与这些商人无不关系,你正好趁此机会,瞄一瞄到底有多少人把手伸到了这些仕子面前。”
周世昭冷笑一声:“秦泽,你真把老子当你使唤的手下了。”
秦泽认真道:“不是手下,是兄弟。”
“打住!”周世昭很警惕的打断他:“以你的德性,老子还不如跟你做一阵子手下,做兄弟,我可承不起你的情!”
“明日起你就可以带着拨款去书院巡查,相信他们一定对你夹道欢迎,热情的很。”秦泽微微一笑:“收收心吧,在外面野了这么久,也该约束约束了。”
周世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古怪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县令以朝廷之名修葺泗陵城两大书院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身为两大书院的学生,自然各个都是扬眉吐气,从前不喜欢的院服,如今宝贝似的穿了都不肯脱下来,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朝廷记挂的仕子,一时间人人都以身为两大书院的人为荣。
周世昭原本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担下这份活儿的,以至于他到了丁素的书院时,眼神都有些闪躲。懒人听书 <a href="http://" target="_blank"></a>
自从丁素跟他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明明从前隔三差五就能碰到,如今却像是咫尺天涯了一般。
周世昭自然是不知道,从前与丁素的那些偶遇掺杂了多少人为的因素,再没有碰到丁素之后,他也说不清楚心里那份感觉是失落还是安心。
不过,他在这里虽然很少再看到丁素,却意外的碰到了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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