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有点迷之生气,又有点好奇:“小丫头,你凭什么说第二句答案是鹰不是鹄?”
丁婕:“先生好好称我一声姑娘,我就告诉你。”
“嘿!”老头瞪大眼睛:“臭丫头,别以为你猜出答案来就多么了不得,我现在就说刚才那个没礼貌的丫头说的是对的!第二句的答案是鹄!”
丁婕一点也不生气,果断道:“既然如此,是我输了,告辞。”银子也不要了,转身就走。
“等等!”老头真如老顽童似的,急的跳起来:“我让你走了吗!你这丫头的脾气怎么比我还大!”
丁婕若有深意的看着这老头,忽然上前一步,用只有自己和老头听得到的声音道:“先生不通文墨,却知晓画中意,兴许是收到高人指点外出以画谋生,这的确是个好点子,我今日说是说破了,先生如何能再营生?还是拿着幅画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所有人就这么看着老头从吃惊到懵逼,愣是没听到丁婕到底说了什么。
丁婕和老人说完这番话,叫上丁荃离开。
刚巧这时候官差来了,为首竟然跟着一脸紧张的秦泽。
“阿泽!”丁荃一眼看到秦泽,兴奋的跑了过去,听说最近京城有大事发生,她已经好几天没机会和秦泽约会了!
秦泽看到丁荃安然无恙,现场也不像是有斗殴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他深怕自己这个威武的未来小妻子按捺不住心中的正义感,在大婚前打架斗殴受个什么伤。
“发生什么事了?”秦泽目光一偏,瞧见姚曼兰也在这里,心中大定。
“大姐!三姐!”一个欢快的声音从从楼上传来,丁凝活蹦乱跳的凑到众人面前,作为一个旁观者,她热情的跟秦泽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秦泽听完这些事情,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老头,又看了看那副画。
哗啦。秦泽才瞄一眼,老头很牛气的直接把画收起来了。
老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没见过世面,屁大点事情就知道报官。呐,老头我可不是骗子,这位姑娘的确是答对了,一个不错。”
咻,一两银子朝丁婕丢了过去,丁婕扬手一接,精准的接住了。
“姑娘。”老头这次很正经的叫她:“老头我还是很好奇,你这个思路是怎么走的!?”
丁婕看了看周围,又是官差又是路人,心中苦笑。
若是母亲瞧见她凑这样的热闹,怕是刚刚痊愈又要给气病了。
然而,不仅仅是老头,连一边看戏的人,甚至是刚刚赶到的秦泽都对这件事情颇有兴趣。
“大姐!”丁凝的眸子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我也想知道。”
丁婕瞧了老头一眼,淡淡道:“先生当真要我说?”
老头:“啧,年纪轻轻的怎么比老头子还啰嗦!”
丁婕抿唇一笑,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幅画看似是字谜,实则每一个谜底都有更深层次的寓意,字面上的解法层次极浅,没什么好说的,这幅画的寓意才是重点。
杜鹃啼血,有为民啼血的传说,诗词的起调就带着一股忧伤绝望的基调。
第二句有鹄与鹰之选,影掠西东,实则是作画之人将飞鸟冲出时破散而出的碎叶画成了一个自东向西的横排,宛若大雁南飞,雁鸟在南呈点阵,合起来就是鹰字。
比起鹄,鹰更衬托这份夜色,这是埋葬在夜色中,独属于鹰的野心和霸气,然则鹄字在明令人更容易猜出来,其实是因为笔者或许心怀鹰之野心与霸气,本身却更似鸿鹄,徒有一身洁白,徒有鸿鹄之志,却没能有实现它的力量。
这是一份隐藏的野心,更是一份隐藏的无奈。
转折至第三句,顽心童子撩水笑,图中童子玩乐调皮,却有归隐逍遥之意。
撩水散合鸟,为鸽。众所周知,鸽本身有两个用途,一个是用来传递书信,另一个便是竞翔。结合前文的意思,此刻自然取竞翔之意。
或许是作者已经找到了接班之人,对他寄予了希望。
最后一句取鹏字为谜底,也是鹏程万里之意。
结合图画《顽童夜戏图》,丁婕最后沉默了一下,淡淡道:“作画的老人家的确是有一份顽心,都说老小老小,越是上了年纪的人,便越是像孩童一般喜欢胡闹。”
听完丁婕的阐述,整个现场鸦雀无声。
恐怕只有从作画之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蛔虫,才能把作者的意思揣摩的这么清楚!
也有人希望听到老人的反驳,可是当他们看到嘴巴长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的老头,纷纷明白过来——这丁姑娘怕是说的分毫不差。
秦泽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起那个老人。
在这份沉默中,还是丁婕先开口的:“老先生,我说完了。”
老头的嘴巴默默地合上了。
他把画卷抱得更紧了,仿佛是要跟自己吃饭的家伙诀别了一般。
丁凝兴趣浓厚道:“老先生,我大姐说的对不对,你总要给一个说法呀!莫非你真是江湖骗子!?”
丁凝此话一出,不少文人跟着一起起哄,的确得给一个说法。
此时此刻,姚曼兰已经面色铁青。
但是一种更加奇怪的感觉迎上心头,这种感觉,非常非常不好!
老头抱着画卷的手终于松了松,声音蚊子似的:“丫头,你居然都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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