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引着她们三人去了一个十分大的园子,这院子大归大,却不是一望到底的平坦石板,而是用一条条蜿蜒的小槽划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位置,这位置正好用来放置宴席的圆桌,眼下宴席未开,放置的都是吃茶的小桌。小槽蜿蜒曲折,并非单一的隔开,而是在小槽之中种植了一些细碎的小花,虽热不比珍品花卉来的艳丽夺目价值连城,却也在这片簇拥中显得生机勃勃,娇小可爱。
永宁公主是今日的东道主,坐在最前头的位置,与几位交好的小姐妹们说说笑笑,其中就包括侯府那位华云音的长女吴婷萱,和殿阁大学士的嫡次女袁莹玉。顺次而下的,也是别的侯府亦或是国公府的姑娘们,只是她们与永宁公主并不亲近,也不愿意做那腆脸巴结的角色,
丁荃忽然想起当初在泗陵城的那个姚曼兰姚姑娘,真奇怪,这里竟然没看到她。
永宁那边远远地就看到了丁婕等人,原本是在于袁莹玉说话,顿了一下,袁莹玉顺着永宁的目光望过去,跟着楞了一下,然后神色微妙的看着吴婷萱。
吴婷萱淡定自若的喝着茶,饶是袁莹玉看着她,她也一眼都没往边上瞧,反倒是见两人不说话了,笑着把刚才的话接上:“容少国公便怎么?当真没给那个面子么?莹玉妹妹何时也学会说话说一半了?”
永宁神色暧昧的收回目光,仿佛是猜到了吴婷萱的态度,袁莹玉秉着看好戏的心态,也掩唇笑了一下,“是呀是呀,我可不敢乱说了,省的旁人听去了,说我碎嘴子。”
永宁娇嗔道:“我看你是想吊我的胃口才是!”
袁莹玉与吴婷萱对视一眼,纷纷笑作一团。
永宁是先皇后的掌上明珠,容烁是容皇后最宠爱的侄儿,永宁公主心仪容烁,在京城的名媛圈子里头早就不是秘密了。可是谁都知道那容少国公油盐不进,长到这个年纪,连一个暖床的丫头都没有,原先也有人质疑是不是这文武双全的少国公有什么隐疾,后来差点被少国公的追随者打出隐疾来,议论声这才歇下去。紧接着就有人来澄清了——信国公府家规严明,国公与夫人对府内人的要求十分的高,至今为止,就算是通房丫头也没有国公夫人瞧得上眼的。素质不行,再怎么都不能将就。
这样一来,越发的让人觉得若是有人能进信国公府的大门,那必然是一个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名门闺秀了。
“公主,丁员外府上的姑娘们到了。”
奴才前来通报,恭恭敬敬的站在老远的位置,声若蚊蝇。
“他站的那么远,公主怕是听不到吧。”丁荃躲在两位姐姐后面,小声嘀咕。
丁素面不改色,绷着微笑的唇线亲情提示:“还是笑笑吧,这才开始呢。”
丁婕也是面色平静,什么都没说。
公主身边的奴才都是看人下菜碟。她们出身丁家,在三娘离府之后,越发是和皇亲贵族沾不上关系了。严格上来说,今日这里怕是只有她们三人是商贾之女出身,在公主的宴席上,奴才自然不敢打断公主与贵女的谈话,若是重要的人,主子自然会放在心上,无需奴才多说,比如今日来的是那容少国公的话,永宁公主指不定要搬着梯子在墙边盼着。可来的若是无干人等,做奴才的,不会为了这些人扰了主子的雅兴。
果不其然,永宁公主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缠着袁莹玉要听容烁的事情。
袁莹玉为难道:“其实我也是听我爹偶然提及过,听闻皇后终于要给容少国公寻一个差事,正考虑将人放到圣上身边一同议政呢。”
永宁吃了一惊。容家向来不培养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可是这并不代表容家就没有实力来培养,不过是忌讳罢了。皇后这一次是怎么想通了,竟然要让容家的人进入这样重要的中心地带?
容烁自小文武双全,在人才辈出,时刻有后浪乘风而起的京城中,一直保留着属于自己的一个地位,是十分难得的。这样的人入朝为官,难免让人有些期待他会有怎样的作为。
先时来了客人,无论远近亲属,永宁公主必然要亲自接待,或拉倒身边仔细说话,譬如吴婷萱和袁莹玉,或妥当安置小桌供上茶点,譬如在座的各位,还没有哪一个像丁婕她们这样,被晾着许久都没有打理的。
永宁公主根本不需要为自己的这种冷淡解释什么,因为在这里坐着的一半人晓得丁婕她们的出身的,只会当做是她们自己想要攀附巴结,巴巴的想法子进到这里来的,说不定永宁公主根本不晓得有她们,而另一半不认识的人,便从前一半的口中认识了,且有了一样的看法。
又过了小半刻,永宁在那边听完了自己梦中情郎的所有小道消息,边上一个伺候的嬷嬷上前在她身侧耳语几句,永宁这才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望向丁婕这边,在一众贵女的簇拥之下款款而来。
“几位可真是稀客了。”永宁笑着打招呼,终于想起来介绍丁婕等人:“诸位,今儿咱们这里可来了个大红人儿!”
不等其他人发问,永宁已经从丁婕和丁素身后将丁荃拉了出来:“久闻不如一见,这位便是如今那位炙手可热的侍郎大人的未婚娇妻,丁家的三姑娘了。这两位,是丁三姑娘的姐姐。”
丁荃一听,心里的小人脸蛋就一垮——不合适不合适!怎么能将她当做领头的来介绍呢!大娘虽然是镇远侯府的庶女,可是大姐和二姐也是那位吴姑娘的表姊妹,她反倒是隔得远一些,无论从长幼还是亲属,不该这样介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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