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丁素和周世昭一眼,话是对着丁素说的:“你……你好自为之!”说完,扭头就走。
好好地约会不欢而散,周世昭像是看戏似的,手收回去继续搭在刀上,还很欠的吹了一声口哨。见丁素不为所动,周世昭用刀柄碰了一下她:“嘿,你未婚夫气走了,不追一下?”
丁素看着周世昭欠揍的脸,伸出手露出三根青葱玉指:“三……二……一……”
气呼呼走了的高长鸣又回来了。
周世昭的脸色僵了一下。
高长鸣还在生气,但是又留了一线,他盯着丁素的神情就像是一个没有得到喜欢的娃娃的孩子,又爱又恨:“虽然不晓得你今日发什么疯,可是姑娘家还是不要抛头露面,轿子已经租好了,就在一边停着,你走还是不走!”
周世昭无声的望向丁素。
或许是丁素对高长鸣的了解,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算错了什么,原本的吊儿郎当,变成了一种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然而,还没等丁素有什么反应,一个不速之客的出现顺利的打破了这个僵局。
“高公子!”一个容颜艳丽的女人从酒楼里出来,瞧见高长鸣的时候眼神都在发光。
高长鸣一看到这个女人,脸色就变了。
女人的打扮并不正经,身后跟着伺候的丫头和两个打手似的大汉,加上那勾人的脂粉味,青楼女子的身份并不难猜。
“高公子,你不是随高老爷去蜀州了吗。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叫做阿音的姑娘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神漫不经心的打量另外两个人。
周世昭没什么可疑的,可是丁素……
在青楼的姑娘,看女人最准,丁素是女扮男装,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阿音的笑容僵了一下,和高长鸣也保持了一下距离,她尴尬一笑:“不知高公子正在招待客人,是阿音唐突了。”她哀婉的看了一眼丁素,柔柔一笑:“若是两位公子有雅兴,不妨来欢音坊小坐玩乐,阿音必然好生招待。”
高长鸣有些难看,几乎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跟丁素对峙,丢下一句“还有事情,改日再约”便匆忙的离开了。
阿音没有挽留,只是在高长鸣离开之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身边的丫头也是个人精,低声道:“姑娘,高公子不是说只要从蜀州回来就跟嬷嬷商量给你赎身的事情么?”
阿音若有似无的瞟了丁素一眼:“这种事情,强求不得的,兴许长鸣有什么别的事情耽误了,可是他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一定不会食言。”话毕,她对着丁素与周世昭盈盈一拜,在丫头的搀扶下离开了。
高长鸣人走了,轿子还留在这里,轿夫们大眼瞪小眼,催促道:“姑娘,您还回吗。”
丁素淡定拒绝:“不必麻烦了,各位去接下一单吧,我不用轿子。”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银钱不必退,几位拿去喝点小酒便是。”
于是,轿夫们愉快地散去。
没了轿子,丁素好像更轻松了似的,悠闲自在的越过周世昭,往大街上走。
被完美忽视的周世昭咬咬牙,小跑着追上去,与她并肩而行。
“啧,你这未婚夫不怎么样啊,拈花惹草的,你还没进门,后宅就被分了不少房间,你进去还有位置么。”
丁素负手而行,专心的看着京城街景,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被情敌挑衅过得待嫁姑娘。
威武的大刀忽然横在了面前,丁素步子一顿,差一点点就撞上去。
周世昭气势汹汹的往她面前一站,身材高大的他几乎可以用居高临下这个词来形容:“老子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丁素缓缓抬眼,认真的看着他:“我听到了。”
周世昭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你知道他是这个德行但是还是要嫁给他?丁素,你没毛病吧!”
丁素笑起来:“周世昭,你没毛病吧?”
“我怎么了?”
丁素慢慢的收起笑容,玩味的看着他:“当初是谁说,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做任何事情?你现在在干什么?我嫁给什么人,跟你有一分一毫的关系吗?”
周世昭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还有点怒气丛生。
那天晚上,他的确是说了那些话,可是是想要激一激她而已,看到那篇明捧暗讽的文章的时候,周世昭就知道她又不老实了,可是他觉得很高兴,他认识的丁素本来就是这样,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嘴巴毒的能闹死一窝耗子,却也心地善良叫人怜爱。
“我有话说话,你生什么气啊?”要看出来周世昭在生气,其实一点都不难,至少对丁素来说是这样。
好些日子不见,他比之前要更黑一些,但是她很喜欢他这个样子。也许是因为长期巡街,他比之前瘦了一点。丁素还是觉得他生的魁梧高大,站起来的阴影能把人整个笼罩进去的时候才好。
秦泽入朝为官,他与秦泽相互响应,自然不能落下来,然则秦泽有功名在身,承安伯府在京城有一定的根基,最重要的是秦泽本人真才实学很有谋略,想要步步高升很容易。
可是周世昭不同。虽然同样是顶着一个世子的身份,但是敬武侯府已经从京城消失了太久太久,如今重新回来,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周世昭更喜欢习武,自然走不了谋臣的路子,比起秦泽的老谋深算,他更多的是靠实实在在稳扎稳打的力气活儿来给自己挣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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