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陪在丁荃的身边,对丁荃的情绪疑惑不解。照理来说,如今姑爷在朝中一帆风顺,多少朝中显贵想要巴结,皇上对姑爷器重喜爱的很,但凡姑爷再立个什么功劳,封侯拜相,一扫承安伯府多年来收到的打压和冷眼都不是什么难事。
难道……
林竹的心中小心的猜测——难道正是因为姑爷变得抢手,让夫人担心?
仔细想想……
也是。
夫人虽然长得可爱些,性子也好。但是在家境上总是输这些京城贵女们一截的。好不容易有一个将军做师父,还说没就没了。
他们夫人啊,权势背景是真的短板啊。
可惜夫人性子单纯,又不擅算计,相比姑爷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林竹为自家夫人可惜,忍不住想要为丁荃谋划谋划。
她和夫人加起来,起码有两个脑子,一定可以和外头那些小妖精们抗衡一番。
想一想,现在能让夫人尽快坐稳位置的,只有一个法子了!
只要夫人尽快怀上姑爷的孩子,生个一男半女,地位自然就稳固了!
可是……生孩子讲究一个时间和契机。当务之急,夫人应当与二姑娘走的近一些,取些经。
这日秦泽下值回来,一如既往的先到秦远征的房间里说了说这一日的事情,秦远征虽然已经退出朝堂,安安心心的做他的伯爷,但是秦泽依然会将自己在朝中遇到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得知一切。至于母亲,则是将府内的一切打点的井井有条,两父子连同丁荃在内的吃喝穿用度都毫无错漏。
和父亲说完话,秦泽被母亲叫住。
“母亲找我有什么事情?”
赵氏左思右想:“是有两件事情。”
两件?
“母亲请说。”
赵氏语重心长:“你自小要强,你爹严加管教,你对自己也要求颇高,所以这些年你吃了苦头,可是秦朗出生之后,你爹严管的心思就淡了,所以秦朗从小到大,与你是天差地别。可是他终究是你的弟弟,虽然顽劣,也终究是要有个出路的。不若你帮他瞧瞧,哪里有合适的位置,无需大富大贵有权有势,总归是个锻炼。”
秦泽觉得没什么。
秦朗再过不久的确也该说亲事了,可是即便现在开始好好打拼,也不是立马能有功绩的,这样算下来,现在开始都有些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姑娘做媳妇。
“这一点,我自然会为他筹谋。娘不必担心这个。娘说的还有一件事情,是什么?”
赵氏若有深意的看了秦泽一眼:“今日我去给阿荃送汤水的时候,瞧着这孩子好像有点魂不守舍的,原本想拘她身边的林竹问一问,可是那丫头也是言辞闪烁,我想着阿荃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秦泽一愣,没想到母亲会对自己说这个。
赵氏的出身并不好,比起周世昭的母亲也没高出多少,可是她敬佩秦远征的为人,做了他的妻子,也时时刻刻的守着自己的规矩,为的就是能为秦远征操持好这个家,让秦泽好生长大。
丁荃确实不是赵氏心目中的大家闺秀,正因为她自己出身不高,所以深知女子出身不高会让自己的丈夫少了多少的帮衬。但那一日丁荃在大婚上披甲上阵,着实让她吃惊不已,或许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是因为她从未见识过马上巾帼是什么模样。
她对着亲生儿子都没能有母子的亲昵姿态,现在与丁荃相处,自然也是透过秦泽这一层。
正因为秦泽知道母亲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所以现在特地提到了,他便注意起来。
“她可曾见过什么人?”
赵氏仔细的想了想,摇摇头:“她平日里极少出府,就算出去也是和你一起。阿泽,你是不是……”做娘的狐疑的看了秦泽一眼:“太拘着她了?”
秦泽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我、我何时拘着她了?”
赵氏叹了一口气:“先时你怕我和你爹介意阿荃舞刀弄枪,所以时时刻刻拿着个跟我们做提醒,可是她进了门,却甚少动武,连你给她专门劈出来的练武院子她也从未去过,哪里还有那一日大婚之上披甲而去的英姿飒爽。”
秦泽这段时间公事繁忙,每每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乖巧的陪伴在身边,叽叽喳喳很是活泼,他便一时疏忽了她白日里都在干什么。
用完晚饭进房间,丁荃将贫穷的噩梦暂时抛在脑后,跟着秦泽一步一个脚印。
进门的时候,秦泽忽然站住,她一脑门儿撞了上去。
“嗯?”她捂住脑门,茫然的看着他。
秦泽看着她这个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打住了。丁荃觉得秦泽今天奇奇怪怪的:“你是不是没有吃饱?”
秦泽:“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丁荃心里一咯噔。
难道她的心事又被看穿了!?
秦泽坐到桌边,看了她一眼:“过来。”
娘诶。难道他今天丢了钱,然后怀疑是她拿了!?天地可鉴,她虽然穷,虽然很想存点银两,可是必然会取之有道啊!
她心虚的走到秦泽面前,声若蚊蝇:“怎、怎么啦?”
秦泽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越发觉得不解——难道在府里,真的是拘着她了?
“我事情忙,白日里在家很少,也极少问过你都在家中做什么,今日正好得了闲,你来与我说一说。”秦泽说到这里的时候,格外温柔的放低声音,连眼神都多了几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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