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昭:“这怎么成,那时人多手杂的,有个磕碰怎么办?”
丁素冲他莞尔一笑:“这不是有你吗?况且娘怀着你的时候,你们已经隐居,她不一样也是满山跑,生下了你吗?”
她歪歪脑袋说这种话的时候,显得格外的俏皮活泼,周世昭最吃她这一套,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几日一定要勤加练武,媳妇这段日子的确在府里困得久了,出去走走也好。
……
丁婕回府的时候,宁伯州还没走,显然是执意要等她回来。
丁婕以为他又似平日一样赖着耗时间,没想他今日格外严肃正经的等着她,手边还有一本书和一个香炉。
“你这模样瞧着是在生气?谁惹你了?”
宁伯州艰难的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丁婕,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丁婕被骂的莫名其妙:“宁伯州,你到底怎么回事?有事说事,没事就早些回去歇着,我累着呢。”
宁伯州直接将她用的几种香丢到她面前:“这是不是正在用的香?”
正在用的香?
丁婕捻起一块嗅了嗅:“好像是。”
宁伯州深吸一口气:“这两种香都是安神助眠,可是你混在一起用,换着用,时间一长,整个人会在睡梦中陷入昏迷!亏你用香这么久,脸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丁婕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看着那香料,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她隐约想到了什么,可是细细追究时,那想法又骤然消失。
第238章
丁婕自小就被华氏好好地养着,连调香这种事情也学过一些。从前她作为待字闺中的千金大小姐,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有什么偏差。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她特别的忙,光是泗陵城送过来的商会文书以及在盛京商会的种种大小事宜都足够操心一箩筐,往往会到府上之后随意洗漱一下就睡了,实在是顾不上这么多。
“对,前一阵子院子里总有野猫跳进来,也叫下人去捉了,没想捉猫逗狗的闹腾的更厉害,我回来了累得很,燃香睡得要舒坦一些。”
宁伯州满腹的怒火,到这一刻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烟消云散。
丁婕眼神中透露着疲惫,如今她过着与从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却用了比从前百倍的认真,他哪里忍心去责怪?
丁婕拿着两种香料看来看去,伸手揉着脖子弯唇一笑:“宁先生这么晚不回去,就是为了等着我回来这般说教,实在是令人感动不已。现在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往后也一定多加注意。”
宁伯州盯了她一眼,见她要走很快又伸手拦住。
“又怎么了?”丁婕耐着性子温柔的询问。
宁伯州:“过两日就是皇上的寿辰。”
丁婕点点头:“我知道此事。”
盛京商会虽然不是朝中直接管辖的什么官署,但是因为受朝廷监督,所以许多时候朝中有什么政令发放下来,对商会的影响很大,且盛京商会中地位举足轻重者,更容易进入官场。
宁伯州拉着她到一旁坐下,叹了一口气:“行商者南来北往,所见更加广博,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这次皇上寿辰送什么贺礼比较好?”
丁婕眼睛都快粘起来了:“贺礼?群臣进宫,百官贺岁,用得少我一个小小的商女来费尽心思吗?”
宁伯州:“若是我要送呢?”
丁婕轻笑一声,连连点头:“好好好,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帮你。”
宁伯州觉得自己再赖着她,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万般的怨气和怒气都化作绕指柔,声音都放低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去歇着吧。你喜欢做这些,想忙一忙是好事,但是你也不是铁打的,等着一阵子过了,找个时间歇一歇。”
丁婕应付的点点头,实在是有些顶不住,直接往卧房那边走,又差了下人来招待他。
下人还在想着要不要给宁先生备点宵夜什么的,宁伯州却笑着摆摆手:“合着你们都是大忙人,就我一个人闲来无事游手好闲。”
下人屏息不敢回话。
“罢了,不用管我了,我先走了。”
……
齐桓的事情引起了不小的风波,牵涉在里面的人越来越多,就连齐桓也一身骚,根本逃不了。
齐北斋适逢寿辰本是一件喜事,偏偏被这件事情弄得心烦意乱,所有的罪证都指向了齐桓玩忽职守以权谋私,若是他这一次还姑息养奸,实在是难堵住悠悠众口。没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齐桓竟然捧出了一道先皇的手谕,手谕是先皇亲笔所提,明明白白的说了,无论齐桓他日做错什么,都希望皇帝能够看在兄弟的情分上,放过他这一马。
谁都没想到齐桓手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张底牌,这简直是免死金牌。
齐北斋看着先皇的手谕,去了一趟太后那里。太后捧着手谕,微微发抖,竟不知作何言语。
齐桓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当年分明是他生了谋反之心,却一早就为齐桓做了准备,唯恐自己事败之后齐桓会没有后路。所以想方设法的给齐桓设了这道保命符。
齐北斋神色复杂的看着太后:“母后……此事……”
太后的眼神几经转换,最终平静下来。她冷笑一声,道:“皇帝寿辰在即,是举国欢庆的大事,此刻若是作出兄弟相残之事,恐怕会被人诟病,让人觉得皇帝是个残忍之人。既然有先帝手谕在此,皇帝……小惩大诫吧。”说着,太后让人拿来一盆炉火,将那张纸页发黄的文书丢进了火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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