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越想越委屈,也忘了要去找司穆珩的事情了。
等司穆珩接了个电话,再来到这里时,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
他推开门,发出的细微声响,并没有惊动趴在小梳妆台上的花辞。
此时她背对着他,纤细的腰身被勾勒地更加细致明显,她侧着脸枕在自己的手背上,花瓣一般的唇轻轻开合,似乎还念念有词。
他疑惑,走近了几步,才听清楚。
“……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她念得很慢,磨牙切齿的一般字眼却咬得很清晰,但是,这委屈巴巴的语气,似乎是被人欺负了?
花辞背完冗长晦涩的文字,叹了一口气后,还是觉得心口闷闷的,嘴里又开始小声念了起来,“31415926……”
司穆珩这才意识到,她大概是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心情?
“花辞。”他低喊一声,花辞惊了一下,回头见他,又懒懒趴了回去,碎碎念又响了起来,“……5358979323……”
“谁欺负你了?”司穆珩来到了台子边,黑眸落在她半边侧脸上,视线专注。
她眨眼时,睫毛擦过她白皙的手背,他竟觉得那睫毛仿佛也擦过了他心口。
又可爱,又可怜。
花辞继续背,“……846264……”
“郑雨泽?”他猜测。
郑雨泽在他这里吃了瘪,肯定心有不甘,多说她几句也是有可能的。
“……33832——”花辞停顿了一下,忽然挺直了小腰板,将自己右手手腕呈了出来。
“你看,他对我使用暴力。”
司穆珩视线触及那还没褪去的浅粉色,骤然蹙紧了眉,“发生了什么事?”
郑雨泽虽然脾气是怪了点,但是没听过他还暴力。
他自然地握起了面前那恍如白玉雕成的小手,指腹在泛红的手腕皮肤上拂过,“他牵你手了?”
花辞没有注意他的用词,就点头,“他吼我,还说——”
她控告的话还没说完,就猛然看到了从门口进来的身影。
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了。
“还说什么?”郑雨泽走进来,目光阴森森落在了花辞身上,“不好意思啊,刚好听到了。”
花辞噎住了“……”
准备告状的时候,却被人抓包了,这种感觉,让她羞赧不已。
其实她生闷气也不是因为郑雨泽吼她,而是她感觉到他对她似乎有……怨气?他刚才纯属就是在发泄嘛。
她还挺担心以后在剧组里,他给她小鞋穿。
想至此花辞在司穆珩身后侧了一下身,随后又低头趴在桌上,将脸埋进了自己手臂里,当做没看到他。
郑雨泽盯着她背影,心下莫名觉得好笑。
转眸却对上了司穆珩充满质问的眼神。
“郑导,不解释一下?随便伤人可不好。”
郑雨泽嘴角禁不住抽了一下,目光也扫了一眼花辞的手腕,还有点红,不过也快消了,因为她皮肤白嫩,所以才更加明显。
他在圈里地位不低,为人也是高傲,此时司穆珩这么一说,自然也不想示弱了。
“司总,你这样随便给人冠伤人的名号,也不好。”
“我是指言语上。”司穆珩眼神带着利芒射向他,花辞虽然有些迷糊,但是对别人针对性的尖锐话语还是很敏感的,他不觉得她是因为手腕才生闷气,所以郑雨泽肯定跟她说了什么。
郑雨泽悠悠往旁边靠了一下,并无退让的意思,“不管对谁,我都是实话实说。”
“她没做错什么,你也大可不必选她。”司穆珩不是没有其他方法捧红花辞,但是,他多了个私心罢了。
两个男人一人一句,你来我往,狭小的休息室里火药味渐渐弥漫开。
花辞迟钝地感觉到了硝烟的味道,她默默抬头,看着两人俱是冷凝的侧脸,一时不敢随便插话进去,就怕自己会成为炮灰。
她下意识地端坐好,看了眼左边,又看向右边,却发现他们都不说话了,还齐刷刷看向了她。
虽然不是针对她,但是两人身上的火气明显不小。
花辞屏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是要直接劝架呢,还是走一下流程?
她最终看向了郑雨泽,僵硬地问了句,“郑导,你来这里做什么?”
郑雨泽愣了一下,揣在口袋里的左手微动,捏住了一个小小的药瓶,却没拿出来。
他敛了敛神色,“刚好经过,听到有人说我坏话就进来看看,不行?”
然而,转瞬间,他嘴角却扬起了一个笑,看着花辞开口,“不过,司总说得对,你没做错什么,我是该给你道歉,刚才很抱歉,是我不知轻重伤了你。”
“……”花辞定定望着他眼睛,感觉看不到底似的,果然是当过影帝的人,转眼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硬邦邦回了句,“哦,知道了。”
郑雨泽挑眉,还没说什么,司穆珩就阻断了他说话的机会,他转身看向花辞,低声道,“待会儿经纪人会来找你,我先回集团一趟,不能陪你。”
这话题转得有点快,花辞也直接忽略了还在旁边的郑雨泽,乖乖点头应了下来,“好。”
“在这儿等我。”
“好。”
郑雨泽在一旁看着两人,觉得气氛有些诡谲,司穆珩是这样谈恋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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