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该不是指那些令人作呕的的阿尔泰野蛮人吧。他们能派上什么用场。如果说早几年他们还没惹怒苏丹的时候,稍微还算有点战斗力。眼下苏丹已经差不多快要平息叛乱,转头就要收拾他们。我看连阿尔泰这个破地方恐怕都要保不住。”
陆楠想起了曾经在驿站遇到的那群半夜来袭击的骑兵,那个无视帝国,也不把维桑伯爵放在眼里的佣兵头子,看着不太像是被追杀得狼狈不堪的样子。陆楠到了这里后由于一直忙于各种琐事公务,连王宫大门都没踏出一步,所以也无从得知平民和更底层的人日常生活。可是根据侍女和守卫们偶尔闲聊透露出的情况,大多数底层平民天生就对贵族和领主充满了畏惧。再怎么蛮狠粗鲁的市井流氓,在随便一个小贵族面前会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这是个没有平等,没有自由,没有什么法律审判的时代。一句话就可以夺走他们的生命,杀人者还不用承担任何责任。教会看上去好一点,因为他们时刻都把仁爱和善良挂在嘴边。但实际上到底如何呢?陆楠只看教会时不时还要搞点宗教审判,把他们认为是魔鬼的人抓来终生囚禁或者烧死,就瞬间明白了教会的本质。
“我曾经遇到过阿泰尔的佣兵……”
一边回想一边把那段经历向香槟公爵说了一遍,陆楠最后总结道,“既然那么有底气,我想总不会因为他是个疯子或者蠢货,肯定有原因。所以为什么不试试呢。如果担心花费,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香槟公爵抱着手臂,思考了一番,忽然眼睛一亮:“您遇到的那个野蛮人,很有可能是那家伙,那个叫做疯狗的男人。”
“疯狗?”陆楠重复了一遍,“这是外号还是什么?他不可能就叫疯狗吧。”
“哈哈,他还真的就叫疯狗,我的陛下。”
香槟公爵得意洋洋的说。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他的具体情况,不过听闻他出身不详,据说是某个贵族和阿尔泰女人的私生子,也因此他没有正式的姓名。因为他从小就凶狠好斗,十几岁的时候成为佣兵,更是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所以大家都叫他疯狗。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他正式的名字了。”
“这么说他很厉害咯?”
“也不能说多厉害,反正就是个私生子,再能打又能怎么样,还不是随时都会死在荒郊野外,尸体被野兽啃食,灵魂无法得到安息。”
香槟公爵不屑的撇撇嘴,看见陆楠一脸好奇,他觉得也许女王只是喜欢这种故事,便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传言都说了出来,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
“那家伙能非常嚣张,谁都不放在眼里,据说是因为他暗中投靠了教会,在为教会干些不能见光的脏活。”
“嗯?”
这一点陆楠倒是闻所未闻,不禁真的好奇起来。香槟公爵环顾四周,还神秘的去检查了门是不是锁好,这才靠着陆楠坐下,小声的继续说下去。
“我想您大概也知道,教会偶尔会以异端的名义去抓捕一些……虽然有钱,可是却没身份的人。他们当然不想走漏消息,但又害怕派去的人万一被发现,反而惹来丑闻。所以他们习惯性的会找一些佣兵杀人灭口,这样就算出了漏子,也可以推说不知道。把所有的罪状都推到佣兵身上。”
“这种替罪羊佣兵也愿意吗?”
听陆楠这么说,香槟公爵笑了起来:“陛下,您还是不太明白那些佣兵到底是怎样的人。他们天天都在赌命,随时有可能因为随便什么原因死掉。哪怕用血肉换来些酬金,想要养家糊口还是十分艰难。干他们这一行,太容易不小心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了。所以哪怕明知教会随时会把他们甩出来顶罪,起码得到了教会庇护的日子里,他们可以过得轻松些。”
陆楠默默的听着,看着香槟公爵神采飞扬的脸,冷不丁的说:“我还以为您也不会知道这些呢,看来您并不是想象中那样除了吃喝玩乐之外什么都不清楚的人嘛。”
香槟公爵僵硬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些都是我偶然听说的传言而已。”
陆楠呵呵一笑,语气稍微带上了一丝尖锐:“但是按照您之前对佣兵轻蔑的态度,我不觉得身您会记住这些您看不起野蛮人的事情。而且您怎么明白佣兵生活的艰难?按理说您完全不会意识到这点才对呀,就像我一样。莫非,您和佣兵接触过?”
这并不是陆楠在胡说八道,上位者和下位者,由于阶级的天壤之别,根本不可能了解对方的生活。而且按照陆楠见过的大多数贵族的尿性,他们也不会有知道的兴趣。香槟公爵之前对佣兵表现得那么看不起,口口声声说他们是野蛮人。那么居然以佣兵的角度出发来说明他们的艰难就很可疑了。正常情况下,他不是应该回答“谁知道那些野蛮人在想什么,可能是想抱住教会的大腿吧”才对吗。
“怎么可能?都说了是不知道从谁那里听到的,陛下您是在胡乱怀疑些什么啊。”
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冤屈,香槟公爵很气愤的挥着手臂,愤愤不平的说。陆楠盯了他一会儿,看来他是不会承认,而且自己也没什么证据,就安抚的对他笑了笑。
“开个玩笑而已,您不会那么小气吧。看看刚才您在大臣们面前对我做的事情,比这个可要过分得多。我说什么了吗?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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