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弟弟,不给我拿拖鞋吗?”狗东西发出了汪汪声。
陆云忍住屈辱,给他拿了一双拖鞋,快步走了进去。
“啧,好香。”
还没走到厨房,身后的狗东西,再度发出了令人抓狂的汪汪声。
“小云弟弟,你做了鸡汤?”身后男人已经穿好拖鞋。
陆云:“……”
他最讨厌人家说他小,说哪个地方小都不行,他明明很大。
“给哥哥我盛一碗好不好?”
【好你妈,听到没,好你妈!】陆云心中咆哮,却又碍着司空缈的面子,不敢造次。
“不是做给你喝的。”陆云走到厨房,随手开了火,才梗着脖子道。
以往身后这个傻逼都不是很能沉住气的,今日莫名,陆云突觉他段数高了很多,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今天炖的鸡仔比较小,熬的汤汁妙妙姐都不够喝,你还是多担待下吧。”
【听到了吗,傻逼,就不给你喝,傻逼!】既然那狗东西借了妙妙姐的面子进门,他又何尝不可用妙妙姐来堵他。
“也是,妙妙是身子的人,我怎么能抢了妙妙的汤。”狗东西没有生气,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
哐当——
汤勺掉到地上的声音。
陆云失魂落魄地跑回客厅,见到司空缈正神色如常地坐到沙发上,而陆容那老狗币也杵着手杖,也在旁边落了座。
“什么孕妇?”陆云脑中嗡嗡作响。
“没发现你妙妙姐怀孕了吗?”陆容面色从容,可陆云却显而易见地察觉到了他嘴角的讥讽,“快五个月了。”
陆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妙妙姐还是穿着比较宽松的毛衣。
这一次是深灰色的,也不怎么显肚子。
他一直很奇怪,妙妙姐身材这样好的人,为何总是穿一身宽大的衣服。而且明明手脚如此纤细,却还是有凸起来的小肚子。
这时候,孩子已经遮都遮不住了,陆云仔细看,会发现就算司空缈再怎么瘦弱,那肚子其实已经是看得出来的。
“两个崽崽,阿云,你很快就会成为两个崽崽的叔叔了,开不开心?”老狗逼又在旁边补刀,他说得很温和,好像真的是在问自己的亲弟弟所感所受一般。
陆云只觉五雷轰顶,其他老狗逼的话语他都已经听不清了,只一步步走到司空缈面前。
风轻轻地吹,窗外的柳枝抽了条,春天要到了。
陆云的心却渐渐冰冻,他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颤声问道,“姐姐?”
司空缈本意并不想瞒着他,只点了点头。
“之前不是有意瞒着你,抱歉。”一脸歉然。
然后她看见,少年只是一瞬间地崩溃,很快,他向她展现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去给姐姐热汤喝。”
他狼狈地逃离了客厅,走到厨房那一个坎的时候,明显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呵,弱鸡。”陆容瞥了一眼,嘴里一个轻嗤。
“很好玩吗?”司空缈又不是白痴,之前陆云没有表现出来的情感,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她再怎样迟钝,也察觉到了。
她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似乎又有迹可循。
听到陆容嘲讽陆云的话语,她心中有些恼怒。
“挺好玩的。”陆容低下头道,光线不是很亮,看不到他阴影里的表情,“把情敌玩得团团转,谁不喜欢?”
司空缈一愣。
如果是小时候,他总会说一些,“妙妙,你不要接近那只小老鼠。”、“他和他妈都不是好人。”之类的话。
司空缈以为,陆容这次向陆云发难,也不过是因为他们老陆家的陈年旧恨。
他总是很讨厌陆云的。
可陆容突然以“情敌”来称呼陆云,这种感觉,就像在司空缈心中塞了很多棉絮,又不轻不重地打下去一般。
每一声,都是咚咚咚的,痒痒的,奇怪得很。
这时候厨房里的陆云整理好了情绪,他被陆容三言两语杀得有点不成样子,犹疑着,要不要推门重回客厅,挽个尊。
客厅里的男人,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又道,“我不允许谁,觊觎我心爱的女人,连亲弟弟都不可以。”
这句话,骚得令陆云失去了重回找场子的勇气。
失魂落魄地转了身,默默回去继续炖起了鸡汤。
男人听到转身离去的脚步声,心底再次嗤笑,“弱鸡。”
这一次这句弱鸡只有口型,没让坐在沙发上的司空缈听到。
而司空缈,现在也是呆呆的,她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骚话,只是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两个人过了很久无话,司空缈只觉得,一道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
陆容一直在看着她,看着她。
那眼神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深刻的、露骨的,一直看着,好像要把她的血肉给挖出来,一点一点吃进肚子里一般。
司空缈只觉得背脊发凉,陆容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就算怀孕过后的暧昧期,也没有。
以前的陆容,至多是偏激冷漠的少年。
而现在这样的目光,活像一条环伺在旁的毒蛇。
她有种直觉,他的目标是她,他的目标,只有她。
“你……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司空缈受不了这种目光,赶紧扯开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