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青低笑看来撒出去的诱饵,还是有效果的么。
罗德芳,果然是忍不住了。
便一笑,点了包括那宫人的几个,说道,“便是这几个吧。何公公既然说好,必定是好的。有劳公公。”
春荷上前,塞给何涛一个荷包。
何涛推笑,“不敢不敢,都是奴才应做的。谢贵人赏赐。”
然后又像之前那般,敲打了一番新到的太监宫女,便领着剩余的人离开。
花慕青也没再说话,依旧交给福子,便回了屋。
当夜。
花慕青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树梢之上,安然垂挂的新月。
月冷幽然,一朵残云也不见。
宫门外打更的竹梆子响了第三回的时候。
鬼三在窗边静静地出现,手里捧着一个物事,送到花慕青眼前。
春荷在旁边瞧了一眼,脸色骤变,极其难看。
苏锦冷哼了一声,见花慕青伸手去拿,自己先挡住了她的手臂,然后接过那东西,放到茶几上。
福子和秀喜从旁边看过去。
正是一枚身着红衣双颊通红的蛊恕娃娃!
那娃娃本就五官阴森,细长眼眯成一条缝,嘴巴的地方还被缝了好几道线。
诡异的样子,这样在幽暗夜色里,真是说不出的可怖与吓人。
尤其,这娃娃的胸前,还用数枚金针,插着一张写着血红字迹的字条!
看着真是极其瘆人。
福子害怕得往休习身边躲了躲。
秀喜低声道,“小主,这是人蛊,陛下最厌恶这种鬼怪乱力之说。宫里曾经有个后妃,因为妄图用人蛊诅咒先云后娘娘,被陛下当场一脚踢死,后来还株连了九族。”
花慕青记得那个后妃,隐约是在花想容刚刚进宫时,一众后妃受了冷落,便心生哀怨求她做主。
她素来懒得理会这些,更不愿去看杜少凌对她冷嘲热讽的模样,便只做不见。
谁想,有一个贵嫔,竟然将所有的怨气发泄到她的身上。
做了这种恶毒的人蛊来诅咒她。
却被人告发,直接捅到了杜少凌跟前。
她还是第一次看杜少凌发那样大的火,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他的残暴与冷酷。
毕竟是伺候过他的女人,他竟然毫无怜悯地一脚踢死。
甚至在踢死后,还拿着剑,在那贵嫔身上连戳了许多剑!
当时的血,都快把御书房的地,给晕满了。
也是那时候,众后宫嫔妃才知道,就算云后不受宠,可是皇上却是不容许任何一人对她冒犯。
也从那之后,花想容便到了她跟前,小心伺候,亲如姐妹。
直到凤鸾台事变的那天,她才看清,那个温柔皎洁的女子,内心是多么扭曲恶毒。
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居然还能再次亲眼见识到这种东西。
花慕青笑了笑,不顾苏锦阻拦地,将那娃娃拿在手上。
甚至略带兴味地前后翻看了一圈儿。
鬼三站在窗外低声道,“那宫女将这物事放在盒子里,一同埋在了偏殿前的杏花树下。”
“嗯”
花慕青拖着鼻音点了点头,随即一笑,“放着龙床的那座偏殿前?”
鬼三点头,“是。”
花慕青失笑,摇了摇头,“罗德芳倒是聪明了点,可也没聪明多少。想这么扳倒我?”
说着,又看向手里的人蛊娃娃,“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眸光一转,对鬼三道,“查一查,罗德芳背后,还有些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是。”鬼三应声。
花慕青又将那人蛊娃娃上的字条捡起来,看了看上头写的字,笑问:“这是何人的生辰八字?”
秀喜看了一会儿,说道,“贵妃娘娘的。”
花慕青眉头一挑这才想起,确实是花想容的生辰八字。
望着那字条,慢悠悠地说道,“罗德芳想一箭双雕?想得还挺美,就是不知她,有没有这个本事呢。”
说着,将娃娃扔回桌上,幽笑道,“换了我的生辰八字。”
春荷几人齐齐变色,同时阻止花慕青。
鬼神之说,虽花慕青不在乎,可在大理朝民间,还是相当盛行的。
“小姐,不可!”春荷连连摇头。
花慕青却低笑的十分淡然,“有何不可。不过就是个物件儿而已,我便要瞧瞧,这东西当真还能诅咒我了不成?”
她本就是恶鬼,又何惧成鬼?
春荷纠结,秀喜倒是看了眼花慕青,问道:“小主是有何计划么?”
花慕青一笑,看向窗外的鬼三,“换了生辰八字后,再把这东西埋到杜少凌的养心殿前,那棵龙槐树下。”
众人再次齐齐一震。
鬼三看向花慕青。
便见她笑得如同那月色里缓缓落入这幽暗诡谲的红尘之中的月上仙。
一瞬,成了梦里的妖,眼眸流转中,净是颠倒众生的魅。
“罗德芳,我就好好地陪你玩一把。”
她轻轻地笑,红唇冽曳,森然似血。
翌日。
花慕青悄悄地换了春荷的宫裙,来到冷宫。
本是想看一看晟儿。
不想竟碰到慕容尘也在这里。
素来不可一世的他,竟然坐在冷宫之中偌大的地垫上,拿着一个机巧的玩具,逗着晟儿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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