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青便听,罗德芳抖着嗓子一颤一颤地说道,“三日后,我必叫那小蹄子死在我手里头!”
御林军笑问:“娘娘为何对她一个刚进宫的后妃如此忌惮?”
罗德芳狞笑,“你不知晓,她娘亲当年可是我”
花慕青神情骤变,才要细听过去,罗德芳却又没继续说下去。
只听那御林军又道,“说起来,前两日,贵妃娘娘宫里的人,也曾给了我一点好处,想让我去占了那位新晋贵人的清白呢!”
罗德芳当即大怒,“你敢!”
那御林军笑得肆意,“自然是不敢的。再说了,贵妃娘娘给的那点子东西算什么。还不如太后您随手赏下来的好玩意儿呢!”
罗德芳这才满意,被他弄得十分快活。
随手便摘了手里的极品和田玉镯子,放到那侍卫手上,笑道,“那是自然。你伺候我伺候得极好,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的。”
那御林军得了好处,当即又是笑,猛一用力。
罗德芳大叫。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慕青的双腿几乎都站麻了。
那两人才收拾好了衣衫,再次趁夜色匆匆离去。
花慕青与满脸通红的春荷,这才从月拱门后走出来。
“小姐,我们走吧。”春荷低声道。
若不是离开的路正好被那两人挡住,她刚刚早就拽着花慕青退避了。
瞧了这些腌臜的行径,真是遭了小姐的耳!
她催促了一声,花慕青却突然走到刚刚罗德芳与那御林军侍卫所在的地方。
随即蹲下,从地上,捡起一物。
春荷走过来一看,竟然是锦茜红明花抹胸。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罗德芳的。
竟然把这私密的物事给落下了!
春荷脸上又热了热,却恶心地皱了皱眉,说道,“小姐快扔了那东西吧,怪恶心的。”
花慕青却提着那抹胸看了看,低低一笑,“为何要扔?这可是好物件儿。”
春荷一愣,看着花慕青幽冷清寒的月色下,尤其疏凉冷艳的娇容。
仿佛看见那化作人间美人儿的般若女鬼,在夜色里,露出一点嗜血的真容。
阴森可怕,叫人胆颤心寒。
她低低问:“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有木名丹桂,四时香馥馥。”
三日后,金桂花浓时节,花慕青生辰,二八年华,及笄之日。
以往的人家,家中若有女儿及笄,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普通百姓,或是嫡女或是庶女。
在这样的日子里,至少都会有家人或铺张或简单地庆贺祝福一番。
及笄,乃女子许嫁,笄而醴之,称字。
便是一个女子,从少女,成长的一个重要过程。
将来嫁为人妇,可为人母。
责任与更多的所为,加在肩上。
及笄礼,包含了女子对未来无限的憧憬,以及亲人无限的祝福与期许。
可花慕青,却在及笄这一日,已经入了宫,成了一名名义上嫁过人的贵人。
内务府一早也是派人送来作为及笄之礼的贺礼,没显得多贵重,也并没有多重视。
福子有些愤愤不平。
可秀喜却开解她道,“内务府,如今是贵妃娘娘的囊中物,那些奴才自是请示过贵妃,这才对花慕青一个小主的及笄,并未多有重视。”
“再说,连皇上都没有特意下旨如何操办,九千岁如今又不在宫中,宫里的人,自然也是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福子听后,更加恼怒。也怨恨这深宫恼人,一点自由快活都不得。
倒是春荷,给花慕青端了一碗长寿面,打了两个荷包蛋。
苏锦捧了一个盒子,来到花慕青跟前。
“小姐,这是咱们几个奴婢的一点子心意,您就当拿着玩一玩。”
花慕青微笑,接过那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枚十分精巧绣功极致的女子荷包。
一看就知道是苏锦的手艺。
她笑着拿起,便闻到内里一股子清新淡雅的味道。
便听苏锦又道,“里头是一点子薄荷叶与金桂花,春荷特意做的干花。”
春荷放下长寿面,有点不好意思,“做荷包用的线,也是秀喜姑姑还有福子苏锦一起出钱买的,我不过就是学着小姐的手艺,现成做了点干花。小姐觉得这味道可还好么?”
花慕青笑意温存,点了点头,“甚好,我很喜欢。”
便摘下腰间垂挂的御赐的江南织造的香囊,随手扔在一边,戴上这个香囊。
福子和秀喜连忙上前替她戴好。
花慕青一直含笑,等穿戴好了,还特意又拿起来左瞧右瞧,显见得确实十分喜欢。
春荷几人在旁边瞧着,眼里都是动容。
“小姐,吃面吧。”春荷温声道。
花慕青这才点点头,坐下,夹起那荷包蛋,一口便咬掉半个,丝毫没有那番骄矜小姐的作态。
几个丫鬟在旁边瞧着,福子忽然红着眼,撇开了脸。
秀喜拍了拍她。
几人何尝不知对于女子来说,这样的日子,是如何重要。
可花慕青,只能孤身在这深宫里,没有亲人围绕关怀,没有许多祝福善意。
可她偏还故作欢笑,无非就是想安慰她们几个根本不值一提的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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