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花想容伸手将那盒子打开,为难地说道,“臣妾其实早先得了这个东西,一直也没拿出来,心里想着,慕嫔怕是真的无辜,不想今日又出了这档子事,所以思前想后,还是拿出来,叫陛下瞧瞧,好歹查明,不能无故冤枉了清白之人。”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前后不接。
可花慕青一眼看到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时,心里就冷笑了起来正是从前王珊儿赠与她的阿胶糕。
那阿胶糕被王珊儿加了一些催11情的药物,叫她察觉,转而送给了当初的那位被贬的雪答应。
后来雪答应中招,被杜少凌直接杖毙。
这东西也就没了下落。
原来竟是叫花想容藏起来了。
看来就是等着火上加薪,能一举将她置于死地的机会呢。
花慕青抬眼,环顾了一圈四周。
所有人都用不同的却相同的不善眼光看着她。
当真是四面楚歌。
如何扳回死局,倒真是难呢。呵。
而杜少凌已经问道,“这是何物?”
花想容说道,“这是如今在洗衣局的宫女王珊儿从前外祖家专制的阿胶糕。前些日子,王珊儿有意与还是贵人的慕嫔交好,便送了一盒给慕嫔。不想,后来又被慕嫔转赠给了”
花想容看了眼杜少凌,“雪答应。”
雪答应是因何被杖毙的,杜少凌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当时便沉了脸,看向花想容,“雪答应?”
花想容点头,声音低了几分,却又让周边人听了个一清二楚,“臣妾当时想着这雪答应缘何会无故那般。便让人去她宫里好好地搜查了一番,便翻出这盒阿胶糕,寻太医一看,里头竟然有”
花想容露出几根难堪的神情。
杜少凌脸色阴沉,“有什么?”
花想容又扫了眼花慕青,轻声道,“催111情散。”
“混账!”
杜少凌大怒,看向花慕青,“慕嫔,你如何分说?”
那语气,已经十分恶劣。
那边跪在地上的红英松了口气,心说,自己做的事,好歹终于能遮掩过去了!哼,就知道,这个装的白莲花一样的女人,必定是个心狠手辣的!果然如此!叫皇贵妃抓住把柄,看你还死不死!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又露出几分得意。
惹得旁边哭累了的白露,看了她一眼。
而这边,花慕青看着杜少凌的怒容,没有瑟缩退怕,反而目光清冽而坚定地一字一顿地说道,“陛下,嫔妾不知如何分说,没做过的事,嫔妾就是没做过!”
这样的眼神,这样说话的语气,这样宁折不弯的性子。
当真与当年那个惊才艳绝的天之骄女一般无二!
杜少凌一瞬间晃神,竟以为那女人又在自己面前。
抬着下巴,骄傲又任性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不屑辩解,不屑同情。
他愣了愣。
旁边的花想容已经无奈说道,“慕嫔,本宫也不是空口便指认你。来人,把人带上来!”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
便见两个太监,拖着一个虚弱到走不动路的女子进来,一把扔在红英的身边。
直到她抬头,这才瞧清正是前些日子,被杜少凌罚去洗衣局的王珊儿!
花慕青看见,王珊儿抬头的时候,下意识看向花想容,身子明显得瑟缩发抖!
而她按在地上的手臂,以及跪在地上的双腿,分明是受了重伤,无法触碰挤压,痛到抖如筛糠!
可她身上脸上却丝毫不见脏污。
看来,是受了暗刑了。
花慕青神色未动。
而花想容已经问道,“王珊儿,你莫要怕。只把之前之事告诉陛下,陛下自会分明内里,不会对你多有责罚的。”
王珊儿听着她那温柔备至的话语,却抖得更加厉害了。
头也不敢抬地趴在地上,一开口,却是叫人吓了一跳!
原来她的嗓子竟然嘶哑如老妇!从前的王珊儿,可是一把甜美娇嗲的好声音呢!
杜少凌皱了皱眉。
便听她道,“回禀陛下,娘娘,那阿胶糕确实是贱婢赠与慕,慕嫔的。可贱婢未曾在那阿胶糕里添加任何不好的东西,还请陛下娘娘明察!”
花想容转脸看杜少凌,“所以,陛下,雪答应当时出事也是在悠然宫偏殿,思及前后,只怕雪答应一事,跟慕嫔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的。并且”
看了眼花慕青,“并且,这催11情11散,臣妾听说,乃是活血良药,孕妇最为忌,若是添上一点在日常的饮食里,连续半月,便能让不足三月的胎儿,被”
没说完,便不忍地掩了掩口。
杜少凌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了,看向花慕青。
花慕青却没理会她,而是看着底下的王珊儿与红英,眼里似乎透过一阵悲凉可笑。
那神情,不止杜少凌,连花想容,都仿佛瞬间看到了某个让她曾经刺在心头滴滴落血的某个女人的影子!
随后,便见这女人转过脸来,慢声软语地说道,“娘娘说我用了催11情11香谋害白嫔,可有人证物证么?”
其实也是白问。
花想容既然说得出,那就必然有足够的准备了。
果然,花想容再次朝旁示意,又一个年纪约莫三十一二的妇人,被押着,跪在了王珊儿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