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瞳孔巨颤,然而很快,她就冷静下来,盯着柳如水,冷笑,“你倒是好大的口气,你凭什么?”
“凭什么?”
柳如水低低笑了起来,随后,抬头看花想容,“就凭,我知道,那位千岁殿下,真正的秘密啊!”
花想容眉头一蹙,“秘密?”
慕容尘是男人的秘密?这又有何稀奇!
她只要自己拿捏得好,完全能有机会把人囚在身边!
柳如水却像是看出了花想容的心思,再次朝花想容走近一步,低笑,“娘娘,不如,我先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如何?”
花想容看她。
便听她低笑道,“娘娘可知,咱们大理朝这位千岁殿下,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真正的身份?
花想容一怔,随后意识到慕容尘这样的人物,不惜委屈自己,留在这大理朝,必然是图谋着什么。
可他那惊才艳绝的治国手段,以及管理朝政的能力,都足以证明,他绝对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第三百三十七章 悲喜街
她看向柳如水,见柳如水朝她微笑也不开口。
顿了顿,侧过耳去。
柳如水附到她耳边,低低说了几个字。
花想容神情骤然裂变,瞳孔紧缩地看向柳如水。
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说道,“你如何知晓他是”
柳如水一笑,抬手,缓缓从脸上,再次撕下一层面具,笑得妖艳如鬼花,“因为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啊!”
面具揭下,露出一张轮廓分明五官立体妖艳无双的另外一张女子容颜来。
花慕青张大了嘴,往后连连退了几步。
一下摔倒在椅子里,半晌,她抬头看向柳如水。
阴冷扭曲的脸上,露出明艳娇丽的笑容来。
她说,“好,我跟你合作。你要什么,我不管。我要的,就只有一个慕容尘。”
柳如水笑意加深。
子时。
慕容尘亲自驾起一辆四平八稳外观朴实却能从细节看出不俗的马车,边上坐着后背佝偻的田老。
从司礼监的侧门行出,朝京城那看不见的夜色里行去。
鬼卫几人和春荷站在门口,不安地看着。
那马车里垫着厚厚的垫子,昏迷不醒的花慕青,正安静地躺在里头。
“咯哒咯哒。”
按照田老的指路,马车行到京城一处名叫悲喜街的路口,停了下来。
慕容尘看着面前黢黑幽深的巷子,神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看了眼身旁的田老。
缘何如此。
乃是因为,这悲喜街,是一条就算是白天,也极少有人会路过的地方。
只有一种时候,这里会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群。
便是有人要被砍头的时候。
不错,这条悲喜街,便正是前往刑场的唯一一条道路。
被判了死刑的犯人,都会被囚车拉着,接受万众的议论和注视。
所谓悲喜街,便是,这犯人一路行过,有人欢喜有人悲。
欢喜,便是那些被犯人害了性命悲痛欲绝的家人,喜的是这手盏人命的畜生,终于要被诛法。
悲痛,便是那些恶名昭著的犯人,也是有家人,有妻子。失去了亲人,伤心欲绝。
然而,悲喜悲喜,这雪恨的人心里头到底是悲更多还是喜更大,便也无人知晓。
而那些被囚车拉进这条黄泉路的,又是不是每一个都罪恶昭彰罪有应得?
悲痛的人心里头,有没有冤屈有没有恨有没有撕心裂肺?也是无人知晓。
外人瞧着,不过是一场热闹。
刀起刀落,人头落下,鲜血四溅,人亡,灯灭。
所谓一声,最终不过悲喜二字。
所以,前朝有个大学士,在亲眼看了一场行刑之后,便给这条通往刑场的街,命名为悲喜街。
这一条街上原本是有一些商铺的,但后来也渐渐地全都搬走了,只有一些空着的房子,给一些不忌讳的外来客苦于银钱的人,租住居所。
人烟十分稀少,平素里也不会有人主动经过。
田老大约是察觉到了慕容尘的视线,笑了笑,说道,“西市入口多都会在这种平日里大家伙儿都忌讳的地方,毕竟需要隐蔽的么,这样才不好寻到。”
确实,就算慕容尘,怕是也想不到,西市的入口,会开在这样一个堂而皇之的地方。
悲喜街上,旧商铺散散落落,有三三两两的气死风灯在夜色里摇晃,十分的诡异阴森。
田老下了马车,来到一座原本该是十分华丽大气、如今却只剩下破破烂烂的四层小楼架子的铺子前,前三后四地连续敲了三遍。
那破木门,才咯吱一声,从里头被打开。
慕容尘眯了眯眼,瞧出里头似乎灯火通明,映出一个矮小的身影。
但是从外头看,却见不到这陈旧楼里漏出一丝光亮。
田老将手上的名牌递进去,又指了指身后慕容尘所在的马车位置,然后与门里的人说了几句话。
随后,田老走回来,对慕容尘说道,“殿下,马车不得入内,您抱着小姐,马车放在这里,待会他们会有人来自行处理。”
慕容尘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马车内。
看那厚厚垫子之上,花慕青的呼吸越发微弱,摸了摸她的脸,原本的体温都凉了下去,冰凉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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