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曼陀罗花,药效如此之烈,几乎可以想见,味道也必定是极其不好受。
这任性的小家伙,此时若是硬撬,只怕更不愿开口,反而容易伤了她的唇舌。
眸色深了深,然后低声道,“麻烦田老出去等候。”
田老愣了下,随后连连点头,“哎哎,好。”然后转身便匆匆出去了。
内里。
慕容尘抱着花慕青,盯着她那死气渐渐上涌的眉眼看了一会,忽然侧过脸,将那碗里的水,送进了自己口中。
然后扣着花慕青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柔凉的触碰,熟悉的冷香味。
让原本下意识提防的花慕青,竟不自觉地张开了唇,吐出一股腥甜苦涩的气息。
慕容尘眉头一动,将口中的水渡了过去。
清凉之意倏然进入口腔之中,让花慕青紧紧皱起的眉也慢慢地舒展开来。
慕容尘抬头,扫了她一眼,继续喝水,然后以口渡过去。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终于是将那碗水全数送进了花慕青的口中。
慕容尘俯首看着她,见她唇畔一抹水渍,便抬手,轻轻地给她擦拭。
可刚刚一碰上她的唇畔,却募地听到这小家伙,轻轻地唤了一声,“阿尘”
慕容尘瞳孔骤缩,浑身刹那紧绷!
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是那个女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如同药王谷那一夜,她轻声呼唤自己的那次。
这一生,只有那一次,那一声,她与他,没有距离,她与他,言笑晏晏,她与他,毫无顾虑。
她唤了他一声,阿尘。
转眼她已忘却,可他,却刻在骨髓里,记了一生。
一声,一生。
他本以为再无念想的可能,可现在,却有另一个女孩,在自己面前,唤了一声,“阿尘”
让他陡然想起之前功毒发作时,那恍惚中遥远而模糊的呼唤。
难道,也是这丫头?!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小家伙,却见她,面上的青气慢慢退散,原本微微噏动的唇,也渐渐恢复了红润的颜色。
心头渐渐是松了口气。
僵在她唇畔的手指刚要收回,突然,就见花慕青已经舒展开的眉头,忽然再次紧紧皱起!
随即,她猛地一抖,噗!一声,吐出一大口的血来!
慕容尘顿时色变,一把将她扶起,“田老!田老!”
就在外头的田老即刻跑了进来,一眼看到,也是跺脚,“效用起来了!殿下,这曼陀罗花的效用,据说犹如地府刀山针路,趟过去便能保命,趟不过去,便是会被生生痛死啊!”
刀山针路,叫这小丫头,一个人去走?
他的心底,一股疼痛猝然涌起。
也许,慕容尘此时还没察觉,这样的难受,乃是缘于情起之时的心疼,怜惜,与舍不得。
可他现在却知道,他不想这丫头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无关她的无相之体,无关她的利用价值。
只有她,现在,他绝对不允许她死!
于是他一把将花慕青抱在怀里,凝眸道,“如何能缓解?”
田老却是叹气摇头,“这花本就是传闻之物,缓解之法更是无从得知。殿下,您内力阴寒,许是能助她缓解一二。不过要小心一些,轻易不要为她灌入内力,免得反而更加激发药效,起了反效果。”
慕容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偏在这时,花慕青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她下意识地痛吟出来,死死地揪着慕容尘的衣襟,蜷缩成一团。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滴落下来,足以见其疼痛如何难忍。
慕容尘脸上的神情都变了,手上几乎是无措地抚摸着花慕青的后背。
田老站在旁边看着有些错愕那位权倾朝野跺跺脚便是大理江山晃三晃的九千岁,还会对一个小女子露出这样珍重珍惜的模样来?
他这样子,倒不像那位高高在上游戏人间玩弄人心的九千岁了,而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见到心爱的人难受痛苦,不知所措,恨不能自己替了心爱的人。
“殿下”田老张了张嘴,“这药效怕是有一段时间难捱,老夫外头准备一些滋补元气的药膳。”
也不知花慕青到底能不能捱过去,可若是捱不过去,只怕慕容尘会当场疯了吧?
准备个药膳,好歹是一个好意头。
慕容尘果然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手上不停安抚着花慕青,替她擦去额头的汗珠。
田老又看了看两人,低低地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花慕青似乎已经承受过一波药效,平复了下来。
呼吸依旧急促,倒是不如之前那般痛哼难忍了。
慕容尘提着的心也落下来一些,低头,便见花慕青的衣服,不过这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湿透了。
于是将她翻过来,靠在软榻上,正准备用内力给她烘干衣服。
却突然见,她垂落两边的头发露出白皙的脖颈肌肤上,隐约有什么奇怪的纹路,从背部蔓延上来。
慕容尘皱了皱眉,伸手,拉开她的衣领一些,竟然见那背部,还有一些看不清的纹路,交叉纠缠,十分怪异。
他没有迟疑,当即双掌一拍,生生用内力将身处的这狭小空间硬是化作温暖如春的温度,才伸手,将花慕青的衣裳中衣,一件件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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