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听到拓跋兴业低声道:“不错。”
“多谢。”楚凌低声道。
拓跋兴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拓跋兴业一离开,众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肖嫣儿已经抢先一步冲了上去,“阿凌姐姐?阿凌姐姐你有没有受伤?”
楚凌不语,肖嫣儿有些着急连忙就要去拉她的手把脉。只是才刚刚碰到楚凌,就见她身形一软朝着肖嫣儿到了过去。
“阿凌姐姐?!”
“阿凌!”
肖嫣儿连忙扶住了楚凌,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要被汗水打湿了,握着流月刀的手还在颤抖着。就连额边的发丝也早就被汗水打湿了,别再脸颊边上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阿凌,你怎么样?”君无欢上前,仔细看了看楚凌刚才微微松了口气。楚凌勉强对他笑了笑,却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肖嫣儿也终于冷静下来了,连忙替楚凌把脉然后告诉众人道:“阿凌姐姐没事,只是累的有些脱力了。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众人再次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楚凌靠在君无欢身边,微微闭上了眼睛。
君无欢低声道:“阿凌,怎么样?”
楚凌道:“好累,天下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话音刚落,楚凌便闭上了眼睛在君无欢怀中沉沉睡去。
今晚这一战,自然不仅仅是天下人关注,貊族人同样也没有落下。不过对于拓跋兴业没有直接杀了楚凌,焉陀邑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神佑公主实在是有些太难产了,如果能够直接杀掉他,对他们貊族来说自然是少了一个大患。可惜了……
焉陀邑自然不知道,莫说拓跋兴业会不会做这种事情,就算是会,有云老头在,楚凌本身也不是一击即溃的庸才,今晚拓跋兴业想要杀掉楚凌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将军。”看着走进来的拓跋兴业,焉陀邑连忙起身相迎。拓跋兴业神色平淡,似乎心情并不算差。焉陀邑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将军,你方才与神佑公主……”拓跋兴业坦然道:“切磋一下。”
焉陀邑不以为然,您这样的高手跟神佑公主那样的对手有什么可切磋地?不是说神佑公主不够厉害,而是神佑公主再厉害跟拓跋兴业依然不是一个层次的高手。说是切磋,倒是更像身为师父的人考教弟子武功。只是这样的事情在如今这个双方对峙的时候,难免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但即便是心中不满,焉陀邑也不能在拓跋兴业面前表现出来。只得干笑了一声道:“大将军好兴致。”拓跋兴业也不是傻子,哪里会听不出来焉陀邑的意思,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一边坐下。
“宁都郡侯有什么话要说?”拓跋兴业问道。
焉陀邑思索了片刻,还是如实道:“大将军,请恕晚辈不解,您竟然回来了为何不前往上京见摄政王?您应该知道,无论是沈王殿下身前还是摄政王,甚至是整个貊族都在盼着您回去。”
拓跋兴业沉默了片刻,方才道:“宁都郡侯可知道…当初我为何选择离开上京?”焉陀邑一怔,“不是因为先…拓跋梁么?”整个北晋上下谁不知道是因为拓跋梁伙同大将军的弟子齐王陷害大将军,才让大将军心灰意冷离开上京的?拓跋兴业微微摇头道:“其实…这些年我早已经有了退意。”焉陀邑了然,以拓跋兴业在军中的威望和实力,就算真的要跟拓跋梁争锋拓跋梁也未必能奈何他。
只是听到拓跋兴业这么说,焉陀邑的心中却是一紧,“大将军……”
拓跋兴业摇摇头道:“我终究只是一个武夫而已。”
焉陀邑的声音有些干涩,“大将军,你是貊族第一高手,是北晋的大将军啊。”
拓跋兴业道:“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一个普通的习武之人。当年陛下对我有恩,我答应陛下为他效力二十年。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了。”焉陀邑顿时有些急了,“难道大将军就忍心看着貊族被天启人碾压?放弃这么多年地成功狼狈地退回关外?”
拓跋兴业望着焉陀邑,“宁都郡侯,你当真认为…这些事情,仅凭老夫就能够改变么?”
焉陀邑一愣,随即道:“只要大将军肯出力,神佑公主何惧之有?没有了神佑公主……”
拓跋兴业摇了摇头道:“神佑公主…你们当真认为没有了神佑公主,天启就是一盘散沙了?”
“难道不是?”焉陀邑反问道,拓跋兴业道:“或许以前是,但是现在恐怕不是了。这段时间天启发生了多少时间,宁都郡侯可曾认真算过?神佑公主失踪,永嘉帝驾崩,沧云城主重病,桩桩件件…宁都郡侯真的认为全都是楚卿衣一个人的功劳么?”
焉陀邑沉默不语,拓跋兴业却继续道:“而且,老夫认为北晋如今的隐患不在天启,而在自己内部。只怕不必等到天启人兵临上京,就要先祸起萧墙了。”
“请大将军指点。”焉陀邑并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闻言恭敬地道。
拓跋兴业轻叹了口气道:“以宁都郡侯之间,天启和北晋如今的战力如何?”
焉陀邑微微蹙眉,思索了片刻方才道:“这两年貊族兵马损失惨重,战力十不存三四,南军虽然人多势众,却战力低下除了拓跋梁原本麾下的一部分南军还有战力,绝大部分不过是苦役而已。至于天启和沧云城,这几个月天启人迅速扩张,虽然战绩惊人,但是损失同样也很严重。如果不是有天启大量兵马补充,只怕是沧云城早已经无力再战。即便是现在…天启军中也是刚刚从江南补充而来的新兵占大多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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