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汤汁在金色的汤锅内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蒸腾的热气让整间屋子都暖和了起来。
穆棉棉给自己涮了片羊肉,吃得即开心又满足,红扑扑的面颊上满是笑意,那笑容,即好看而又可爱。
君玉珩坐在对面,一反常态的沉默,好像也没什么食欲。
穆棉棉都吃了好几片肉了,抬头望对面一瞧,君玉珩还一筷子没动呢,甚至连每顿雷打不动的三杯酒都没喝。
“果然还是着凉了吧。”她看着他,像是看着不听家长话的孩子的眼神,搁下筷子,她露出无奈的表情,“怎么办,要不然我先给你煮点姜汤什么的,不行的话,你再给你自己开个药方?”
君玉珩:“……”默默地拿起筷子,开始吃。
穆棉棉诧异了一瞬,也没再多说什么。
君玉珩自己就是大夫,他还能不懂怎么照顾他自己么,况且他既然已经开始吃东西了,那就说明他就算有点着凉也没什么大碍,多吃点热乎的,晚上再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一早起来,说不准就好了呢。
痛痛快快地涮了顿火锅,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
穆棉棉先烧了一大锅的热水,然后才进厨房把她那心爱的黄铜锅给洗刷干净。
她这边刚忙完,一边擦着手上的水珠,一边从厨房里出来,就听见君玉珩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幽幽地响起,“帮我煮一碗姜汤。”
“啊——天哪!”穆棉棉被吓了跳,不是形容,她是真的被吓地跳起来了。
捂着心口,往身旁望去,她惊讶地问道,“你一声不吭躲门边干嘛?要是把我给吓死了,看谁来伺候你!”
清澈的双眼眸光幽幽,君玉珩竟然没有接茬,转过身,就这么走掉了。
穆棉棉拍着心口,盯着他的背影瞧,居然看出了几分凄凉的感觉……
好吧,看来还是她失算了。
君玉珩终究还是成功的把他自己作生病了。
没办法,熬姜汤去吧。
穆棉棉垂着脑袋叹了口气,拖着吃饱后就特别想找个地方瘫着的身体,再一次钻进厨房里去了。
端着熬好的姜汤,她上了楼。
君玉珩已经非常非常自觉地躺下了,一动不动,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肚子上,眼睛睁着,望着屋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是模样看着有些瘆人。
穆棉棉将汤碗放下,赶紧捏了捏冰凉的耳~垂,“还有点烫,我先搁在这儿了啊,你待会儿自己起来喝。”
她转身,打算下楼,君玉珩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身后幽幽地响起,“我身上疼。”
虚弱的,软~绵的音调,骤然唤起穆棉棉记忆里的某些情绪。
是她先入为主了,总以为君玉珩既然武功那么高强,那么他的身体自然也应该特别强~健,一点点小小的伤风感冒根本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才对。
然而实际的情况是,前一段时间,君玉珩才因为一些陈年旧疾又是晕倒又是吐血,还吃了一种特别可怕的药丸呢。
拜托拜托!
千万不要因为这小小的感冒而再次引发他的旧疾啊,她的小心脏可受不住那么多的惊吓。
穆棉棉急忙回到床边,弯下腰,凑过去,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你觉得哪里疼啊?胃疼不?头疼不?”
君玉珩的视线悄悄躲开,“嗯,胃疼,头也疼。”
“这么严重?”穆棉棉吃了一惊,“那你还不赶紧的!”她站直身体,有些慌乱地看向旁边搁着的姜汤,“怎么办?还喝吗?还是吃颗药丸压一压?”
君玉珩稍稍侧过脸,单手虚握成拳捂着嘴轻轻咳嗽一声,“不用吃药,喝点姜汤就可以。”
他是大夫,而且难受的又是他自己的身体,穆棉棉当然是无条件的信任,毫不犹豫的执行。
“那行。”她点了下头,伸出手去,“我扶你起来吧。”
浓密的睫羽低垂下来,将他的眸光遮了个严严实实,君玉珩没说不要,那穆棉棉就当他需要好了。
之前她甚至还把他抱起来过呢,虽然用的是毫无美~感,而且还比较粗暴的手法,现在不过是扶他一把,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君玉珩是平躺着的,穆棉棉没好意思去扯他衣服拉他起来,眨巴着眼睛想了想,伸手托住了他的后脖颈。
顺滑的发丝紧贴在肌肤上,传来阵阵凉意,在那凉意之外,穆棉棉的手指也不小心碰到了他,很柔软,很温暖,君玉珩感觉脊椎一阵发麻,还不等穆棉棉使劲儿推他呢,他自己就坐了起来。
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穆棉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退开之后,君玉珩坐起来的姿势刚好完整的落入她的眼底。
平常穆棉棉自己起床的时候,胳膊肘都得撑在床板上借个力,可君玉珩居然不需要借力,完全靠着腰~腹的力量,笔直地坐了起来。
这下子,穆棉棉可算是彻底服气了,她说君玉珩怎么每天吃那么多从来也不见他的腰上面长肉呢,果然是背着她一直在悄悄的锻炼吧,那如果除掉那层长衫……里面是不是得有腹肌?
有几块?
六块?
八块?
那是不是还得有人鱼线……
君玉珩为自己调整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位置,身子往后,靠在了床头,然后他便注意到穆棉棉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肚子瞧,那张艳~丽的小~脸上的神情如同风起云涌一般的不断地变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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