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扬的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苏离没再卖关子,直接了当的开口,“我看完案卷后,去走访调查了一番十二年前的受害者家属,从他们口中得知,十二年前的受害者,皆是因为做了寻死的举动,亦或者说了寻死的话,才遭受到迫害。”
这么不可思议的被害理由,不仅让听审的百姓怔了,就连从京里来的吏部官员跟御史也惊了。
苏离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只盯着脸色越来越白的纪扬,“同时,我从一名百姓嘴里得知,在第四个受害者被害前,曾看见过你的大公子,也就是纪柏,停留在第四个受害者家门前。”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柏儿只是站在别人家门口,这与案子有何关系?”
“先别急。”苏离抿抿唇,“广永县的那起案子已经破了,凶手便是第二个死者的儿子,他当时还小,却目睹了自己母亲被杀的过程,从而倍受折磨,直到他在西小街,看到最近的那名死者与她相公争执,说了些想寻死的话,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学着十二年前的凶手,残忍的奸杀了死者。”
“这又与柏儿有何关系?”纪扬继续的嘴硬。
“原本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苏离似笑非笑的挑了下眉,但方才我在湖边,被你儿子袭击,他似乎以为我想投湖,所以在扼我脖子时,念念叨叨了一句话。”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死……都去死……”
“就是这句话,我在广永县的奸杀案凶手的口中也听说过,一字不错,一模一样。”
苏离顿了顿,气势瞬冷,“凶手说过,这句话,他是受了十二年前那名凶手影响,从凶手那听来的。”
纪扬一个哆嗦,差点没从软榻上翻下来,“柏儿他……他大概也是见到过……”
“见到过凶手行凶?”苏离冷笑,“如此,那我便把他弄醒了,亲自问他。”
“不……他没见过,是下官说错了话。”纪扬下意识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话。
苏离才不管他说了什么,从袖袍里取出一个瓷瓶,在纪柏鼻前打开,让他闻了闻。
不过几秒,纪柏就转醒,先是一怔,而后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当他看到苏离的脸后,眼睛又开始变红,十指收紧,情绪不受控的狰狞了起来。
苏离一字一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好。”
她的话音才落,那边的纪扬立刻大喊一声,“柏儿。”
已经被死这个字刺激到的纪柏,耳朵里哪还能听到纪扬的声音,像只野兽似的朝着苏离扑过去,“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死……都去死……”
没等纪柏扑向苏离,长笛已经出手,拽住了他,把他束住。
几个吏部的官员,以及那常御史,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面如土色。
趴在软榻上的纪扬,双眼闭了闭,自知这一劫,是真的躲不过了。
苏离看向朝她呲牙咧嘴的纪柏,“十二年前的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这句话跟死无关,纪柏的情绪渐渐回转、平复。
苏离又问了一遍,“十二年前的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纪柏阴鸷的盯着苏离,一声不哼的抿着唇。
苏离见他不说话,没再多问,示意墨连瑾的人,去把李景带进来。
李景被带进来后,立刻看向了纪柏。
好半天,他才指着纪柏,“是你……就是你杀了我母亲,十二年前的人,就是你!”
纪柏被指得发怔,阴郁的脸上滑过数种情绪,然后一点点的发笑,笑得猖狂、疯癫,“是她想死的啊,我就是成全了她而已,想死的人,都去死好了。”
第383章 凶犯,精神失常
“我要你偿命,我要杀了你。”李景也疯了似的开始挣扎起来,想要冲到纪柏面前,亲手掐死他。
几名官差见势不对,连忙围上来,把两个犯人隔远一些。
苏离看向纪扬,“纪大公子被人指证,他也自认了十二年前的罪,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纪扬一脸绝望的闭着眼,他还能说什么?他错就错在,不忍心杀子,以消后患。
“既然十二年前的案子,是纪大公子做的,那你十二年前所抓获的凶手,便是屈打成招,替纪大公子顶了罪,你知法犯法,该当何罪?”苏离语调一重,一字一句,砸在公堂之上,掷地有声。
那几个吏部的官员,灰头土脸的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们这次来,是要为纪扬升迁的,谁知道,纪扬却犯了这么大一个罪,报上去,那可是会连累到德亲王的。
而常御史,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墨连瑾招他来,就是要他亲自压纪扬进京受审。
他是墨连韫的人,结果要处制墨连韫看中的人,这场窝里斗,笑到最后的唯有墨连瑾夫妻俩。
这时,从后面跑出来一个美妇人,她噗通一声跪在公堂上,“你们也罚我吧,是我的错。”
纪扬看到美妇人,心疼的叫了一声,“知书,你这是做什么?”
被称为知书的美妇人看了眼纪扬,又看向被人束住的纪柏,“都是我造的孽,我造的孽啊。”
“怎么说?”苏离反问。
“当年姐姐嫁给相公,生了纪柏与纪勇,我却暗中与相公生了情,惹得姐姐想不开,在纪柏的面前吊死,白绫系成了同心结……”知书说完,伏在地上抽泣了起来,“是我造的孽,若是没有我,姐姐不会,纪柏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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