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敛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祝卿卿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她点了点头。
另一边客房里,任迟将周若昼扶到了客房中,接过了下人递过来的干净衣裳,
“周公子,王爷说了,您先把这干衣服换上,待会他招待完贵客,便亲自来看望您和周小姐。”
任迟眉毛一挑,“贵客?”
来传话的下人低着头,“是,京中来的贵客,今儿个是要和诸位一起赏花的。”
京中来的贵客?
任迟还欲再问,拿下人却已经转身回去复命去了。
想起自己数日前给龄王爷写的那封信,任迟心中也渐渐明白了。
定是姜如贤派人来寻鸿风来了。
在和姜如贤见面以前,他便有了和姜如贤再次合作的打算。
鸿风是姜如贤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上一世姜如贤便不相信他已经死了,寻了他数年,任迟也在临江城周边的城镇替他找了许久。
还是后来任迟带着鸿风前去拜访龄王爷,龄王爷看着这孩子面熟,留了个心眼,几人才知道原来找了那么多年的小皇子就在自己身边。
去炎丘村以前,任迟是打算写信提醒龄王爷让他去鸿风被收养的那户人家的老家祁州去寻找的,谁知他在炎丘村遇见了他,便正好把还未写完的信换了个内容,提醒他鸿风就在临江城中。
如此一来,只要今天龄王爷仔细的仔细的观察,便能看出鸿风和他母妃的相像之处,鸿风也能早些认祖归宗。
姜如贤这个人,心思缜密又冷血薄情,为了夺权可是说是不择手段,和他认识了近七年,任迟就没见他笑过。
原以为他生来便是这个性格,直到他们找回了鸿风,任迟才发现姜如贤原来也是会笑的。
任迟算准了日子,在姜如贤不好乐居开始收网时,将信送了出去。
如此一来,姜如贤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也可在鸿风的安慰下稍稍收敛——毕竟上一世他可是背负了杀兄的罪名,一直到他上位,流言蜚语都没有停止过。
姜如贤救了他两世,这也是他还姜如贤的恩。
任迟换好了衣裳,周若昼也已在另一间房中缓缓地醒了过来。
身上已经换好了干净衣裳,周若昼看到身边站着的丫鬟,目光清冷,
“周木青呢?”
丫鬟见她醒了,忙道,“周公子为了就您湿了衣裳,正在隔壁换衣裳呢。”
说着,任迟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摆了摆手,丫鬟便退了出去。
“你醒了?”
周若昼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他,眼眶又红了,
“周木青,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祝卿卿?”
任迟垂下眼帘,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样子。
周若昼干脆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任迟面前,双眼发红,美目中尽是愤怒,
“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她!”
任迟避而不答,往她身上披了件衣裳,“你受了凉,我已经让厨房里做了姜汤,待你休息好了,我们便先回家,这菊花年年会开,今年我们便不参与了。”
周若昼直接将身上的月白色外衣扯了下来,扔到了地上,眼中噙着泪,
“回答我!”
“……是。”
只一个字,便让周若昼多年来的自信和感情瞬间崩塌,想起祝卿卿,周若昼只觉得心底已经蓄起了一股怒火。
从祝卿卿来到学院的那天开始,周若昼便对她有一股莫名的敌意。
说不上来这敌意从何而来,但见她第一面起,周若昼便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一定会抢走她很重要的东西。
长大之后她渐渐看开了,一定是因为祝卿卿的家世和样貌处处在她之上,她才会有这种感觉,只不过是因为羡慕和嫉妒罢了。
周若昼从来不否认她曾经嫉妒祝卿卿所拥有的一切,但她从未因此恨过祝卿卿。
人各有命,祝卿卿现在能拥有这些荣华富贵,不过是比她会投胎罢了;她的家庭也并不赖,北怀居是临江城中首屈一指的酒楼,父母疼她爱她,她还捡了一个聪明能干的小书童,还有可能会变成自己未来的夫婿。
她不觉得自己哪里比不上祝卿卿。
但这样的情感也仅限于她的一切未受到威胁的时候。
可是,现在祝卿卿就要抢走她喜欢的人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祝卿卿却要这样对她,她如何不恨?!
周若昼低着头,眼底是近乎疯狂地恨意。
任迟看不到她的脸色,他现在心乱如麻,有一件事情急需去确认,他不能在这里再浪费时间了,等回了家,他有的是时间跟周若昼说清楚。
“你现在这里等着我,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会儿便带你回家。”
说罢,任迟转过身,打算去找龄王爷和那位京中来的贵客。
“为什么是她?”
任迟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一声微弱的询问,任迟的身形顿了顿。
“原因无他,唯命尔。”
……
唯命尔……周若昼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滑落,汹涌的悲伤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把她吞噬。
“周木青!!”
周若昼嘶吼,但是眼前却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祝卿卿……”
周若昼跌坐在地上,低声呢喃,“你为什么总和我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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