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她就欲起身离开,却被程奕信一把拉回。
她一个没站稳,摔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中,一抬眸便是程奕信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舒夫子这么急着走作甚?”程奕信罕见的温柔,“朕还想要夫子手把手教呢!”
舒夫子这个称呼在舒锦芸听来是如此地刺耳,她挣扎着站起来,却被程奕信死死地钳住。
“皇上,有的人、有的事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没补救的机会了!”她的声音不重,但字字铿锵有力,直击对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你心中的那个舒锦芸已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而我只是个冒牌货!她在心中补上了未说完的话。
她能明显感觉到程奕信的全身僵硬,扼住她的手也微微松开,可她刚要挣脱,那手却忽然有力,她还是动弹不得。
“你是在怪朕从前冷落了你吗?”程奕信低头凝视着那双清澈的眼,问得真挚,面容竟有些哀伤,他从没有这么卑微过。
舒锦芸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哪来的资格去怪他呢?她扭过头,撇开了眼,盯着从桌角垂下一半的宣纸不说话。
未得回应的程奕信轻柔地扶正了怀中人的脸,慢慢俯下身,将唇献上。
看着愈来愈近的脸,舒锦芸很不争气的红了脸,闭了眼。
“咚咚--”房门轻叩。
程奕信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双眉紧皱,冷声问:“何事?”
“皇上是否要留下进膳?”屋外飘来映儿的声音。
“不然呢?”程奕信的怒气再也压不住,剑眉上扬,黑眸似要喷火般。
舒锦芸偷笑着,趁他不注意,一个鲤鱼打挺从他的怀中站起,跳开了几步,“皇上要专心练字,小心‘走火入魔’!”说完提着裙角,扭头就跑。
“你敢出这房门试试?”程奕信依然用那低沉的声音“威胁”道,可仔细听去,却比刚才多了份宠溺。
“呃……”舒锦芸悻悻地放下裙角,退了几步,“臣妾觉得外面也甚是无聊,还是在这看看书吧!”她随意抓起一本游记,心不在焉地翻看起来。
得逞的程奕信轻笑,提笔蘸墨,真的练起字来,可也是一心二用,不忘促狭道:“那些书你还没扔吗?”
“啊?扔了扔了!”舒锦芸慌忙应着,可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慌乱呢?她又没真的看!
“呵呵……”
夕阳下的程奕信是如此的岁月静好,淡淡的笑柔化了他的棱角,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直到舒锦芸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果然书上的话不可尽信。”
虽然弱不可闻,但如何能逃得出舒锦芸的耳?
“蛤?书?难不成是早上那本?”舒锦芸暗想,“好像是有这个情节,但……”
不由地,她嘴角上扬,香肩轻颤,最后,动作越来越大,她只好拿起书挡着。
就连晚膳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是挂着笑,看上去着实有些猥琐,招来了程奕信困惑的白眼。
在一次被吓得噎住后,她乖乖地收起了笑,专心致志吃她的饭。
待宫人们打点好一切后,屋内又只剩下舒锦芸和程奕信。
“皇后刚才在笑什么呢?”这个问题他憋了许久,但碍于人前,他没问出口。
舒锦芸自是不可能如实相告,打着哈哈,“没什么,就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
“难不成是因为朕要留宿在广安宫?”程奕信坐在了床边,不紧不慢地脱着鞋。
“呵呵,”舒锦芸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也不敢揭穿,等一下!他要留宿在这儿?别!他怎么在脱衣服?
“皇上,住手!”她急急冲上去,阻止了他宽衣解带的手。
程奕信挑眉,“为何?”
烛光轻晃,映着他俊俏的脸,和略带怒气的眼,舒锦芸脱口而出:“您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亲自脱衣?”说完,她想抽自己两巴掌,这说跟没说一样,自己怎么那么怂?
“那……皇后来”程奕信故作为难,一脸真诚。
舒锦芸急急摆手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皇上也应是如此的。”话音未落,她已脱了鞋,爬到了床的最里侧,盖上了被子,还特地给程奕信留了一床。
她背对着程奕信,双耳从被中探出,关注着程奕信的一举一动。
他脱衣了,他上床了,他掀被子了,等一下,他好像掀的是我的被子。
舒锦芸猛地回头,牙齿磕到了程奕信的锁骨,留下淡淡的齿痕,两人齐齐低声痛呼一声。她往后缩了缩,“皇上,您……”
“嘘,睡觉。”程奕信环着她的腰,像报复般,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反正你不是说朕不行吗?”
闻着他身上淡淡地药草香,舒锦芸不敢乱动,生怕把他的伤口弄裂。
说实话,她很享受被人抱着的感觉,当自己绝望无助的时候,可以安慰她,鼓励她,可在现实生活中,她到死也没有遇见那个人,而现在,是有人抱着她了,可是……
她的额头靠在程奕信的颈间,感受着他喉结的上下震动,她的神思逐渐迷离。如今,她就是舒锦芸,这份爱,她自己也是有资格享受的吧?
“说服”了自己后,她反抱住了程奕信,而她腰间的手箍得更紧了。
“阿芸。”
临要入睡时,她迷迷糊糊听见了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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