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人知道的!”舒锦芸继续撒娇。
她眯着眼,环顾四周,扫了一眼旁的宫人,“你们?听到了什么?”
“奴婢(奴才)什么也不知道!”他们齐齐低下了头,异口同声道。
舒锦芸满意地转回了头,说:“这下你放心了吧?再说,如果我绣得不好,丢了我的面子事小,丢了皇家的颜面事大!到时候皇上也会降罪,我肯定会拉你下水的!”
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映儿终于妥协,“好吧,不过奴婢就帮您这一次!”
“还是映儿最好了!”舒锦芸乖巧地将锦帛地上,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那不行,以后我还要你帮忙的事情多着呢!”
哪料映儿接下后,顺手放在了一旁,拿出了一方画着底图的崭新锦帛,道:“别!奴婢只有一条命!”
舒锦芸尴尬地撅了撅嘴,从旁边的盘中拿了个金桔,“出事了我罩着你!”一副大姐大的模样。
一位宫女连忙上前,欲为其剥皮。
舒锦芸拒绝了她,还顺带屏退了众人,独留映儿在屋中。
“映儿,我问你个事儿。”她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映儿手中的丝线不停地穿梭,银针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她淡淡道:“娘娘请问。”
“蔡絮浓是不是和宣王也有一腿啊?”
闻言,映儿手下一抖,针尖刺到了指腹,她低呼一声:“啊!”
她急急地将指肚放入嘴中,问:“您为何要这么问?”
“你不觉得蔡絮浓请假请得很凑巧吗?”舒锦芸靠在美人榻上,随手捡起一本《殷商志》,翻看起来,“虽说前一个月胎心不稳,但只是走几步路,应该不至于缺席上元节,这不引人怀疑吗?”
“嗯,确实。”映儿表示认同,“但是奴婢常年在宫中,对宣王的事实在不清楚,而至于文贵妃,她每日都待在宫中,并无和宫外的人有来往,和方中令的事,还是娘娘告诉奴婢的。”
舒锦芸有些失落,“还以为我爹会告诉你呢,白欢喜一场。”
蔡絮浓这件事实在是太凑巧了,究竟是因为她的女主光环,还是她已经知道内幕,故意避开。
“哎!要不你写信问问我爹?”舒锦芸问。
映儿的手一滞,有些慌张,“娘娘在说什么?”
“别慌张,”舒锦芸拾了个葡萄,放入嘴中,清甜的汁水在口腔中迸开,“唔……我都知道了,我又没怪你。”
“您何时知道的?”映儿有些慌乱和局促。
“你不觉得广安宫的鸟有点多吗?即使不是白鸽,也怪让人怀疑吧?而且它们都不怎么怕人?”舒锦芸含蓄地解释道。
“娘娘……”映儿低下了头,手指不断地绞着锦帛,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舒锦芸哭笑不得,“我说出来就是代表我不介意了,别这样!反正这个宫里盯着我的人可不止你一个,多你一个也不多。还有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
“谢谢娘娘!奴婢……”
舒锦芸将手中的书合上,“够了,快去写信,我明天想收到回信。”
“可是……”映儿将看着手中的锦帛,有些为难,“这……”
“这个慢慢来,不急,还有六天。”舒锦芸善解人意地说道,“但是要快,而且要好。”
“好,那奴婢先退下了。”
舒锦芸摆摆手,“退下吧,加油!”
现下屋内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更加冷清,连烛火苗都未晃动一分。
她叹了口气,人多的时候,都要提防着,生怕会陷害自己,没有人的时候,又嫌寂寞。
做人啊!真是矛盾啊!
下午和程奕信的那场酣战,令她腰酸背痛,在椒香萦绕下,她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间,她合上了双眼,手上的书滑落至毯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未惊醒身侧的人。
“你看,映儿,这个人好奇怪啊?”一位身着红衣的小女孩,躲在树后,偷窥着不远处闭目静修的小男孩,和身后的婢女窃窃私语。
这里是哪?这些场景好熟悉啊!
舒锦芸在望了望四周,在一阵恍惚中,她终于记起这是原身的回忆。
那个小女孩是小时候的原身,难怪和自己幼年时长得那么像,而那个小男孩就是程奕信,和现在一样,板着个脸。
自己这是在做梦?
“小姐,别乱看!于礼不合啊!”小映儿拉拉小锦芸的衣袖,“我们走吧!”
“看看又没事!”小锦芸不服气道,“我们……啊!”
远处的小奕信忽然睁开了眼,望向了她们躲着的这棵树,冷冷地,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防备、猜疑。
第20章 改变
“谁!”即使是稚嫩的音色,但是配上他严肃的语气,足以让树后的两个小女孩害怕。
她们紧紧地贴在树壁上,不敢大声喘气,小映儿甚至闭上了眼。
幸好小奕信并没有上前一探究竟,而是站起来拍拍衣上的尘土,拾起旁边的书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后院。
待他的脚步声渐稀的时候,小锦芸才换了口胸中的浊气,小声道:“他走了!”
小映儿这时才缓缓睁开了眼,大口呼吸着,待气息渐匀后,才开口道:“还好他没发现我们。小姐,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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