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笑笑,“娘娘花容月貌,与娘娘相比,民女不过是蒲柳之姿罢了。”
来参加荷花宴之前蒹葭做足了充分的宫斗准备,没想到以来荷花宴她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当今皇帝子嗣虽然不丰,但有子妃嫔诞育的都是皇子。现在皇子基本上也都成年,上头的太子又是个孱弱听说活不过二十的病秧子,这在哪个文学作品中,都是宫斗的绝佳社会环境背景啊。
可这些妃嫔呢……
非但没有半□□味,听力格外好的蒹葭甚至听见端庄的妃嫔们在小声地议论今晚上上谁宫里打牌呢。
宫里生活还挺丰富。
在听见慧妃跟旁边的妃嫔抱怨另一位妃子欠她的赌资不给时,蒹葭动了动耳朵,然后端起茶杯掩饰嘴边的笑意。
“德妃也真是,本宫昨天跟她打牌时连输她三把,三千两给的眼睛都不眨的,她呢。欠本宫的一百两竟然不还,一百两都不给我!”
“噗……”蒹葭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被喉咙中的水呛了个正着。
“苏姑娘,你没事吧?”慧妃关切地抬眸问道,怎么无缘无故就呛着了呢。这可是她第一次举办宴会,儿子可是对她抱了很大的期望呢。
有一个力求上进的儿子,慧妃只能尽力满足他的期待,但凡宴会上有一点瑕疵,就犹如一只惊弓之鸟。
“臣女无事,谢谢慧妃娘娘的关心。”
“都说‘泥根玉雪元无染,风叶青葱亦自香。’莲花自淤泥中出生,世人都说高洁,可我却觉得它实在可怜。”一个红衣女子捧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目光却灼灼地看着蒹葭。
“哦?这话怎么说呢?”红衣女子旁边的青衣女子问道。
“你看呐,这荷花这么美丽高洁,天地却让从淤泥中涅槃而生,这不是可怜是什么?”红衣女子叹息道,“世间有的人正如这莲花,高洁美丽,可一生下来就要受淤泥的钳制……”
她看着蒹葭,然后问:“苏姑娘,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她听不懂题,她知道个啥?
宫里人说话都这么拐弯抹角的?
不过蒹葭见她定定地看着自己,便胡乱说道:“……天地生万物,荷花从淤泥中而生,是有定数吧。”
可不是有定数吗,荷花是多年生水生草本花卉,它不从水泥巴里钻出来,从哪里钻出来?不在淤泥里,它就得死。
红衣女子明显不满意她的答案,嘴巴一噘,正要说什么,便被慧妃给堵了嘴。
“云安你够了,苏姑娘才回京,你别找人家麻烦。还有淑怡你也是,别啥场子都捧。”慧妃睨了那两个女子一眼,然后拉着蒹葭笑道:“别理她们,我们看花。”
“好。”
慧妃见苏蒹葭没有在意云安,悄悄地舒了口气。
京都谁人不知道苏蒹葭是从民间找回来的,怎么会怜惜莲花,莲花在人家眼里就是长莲藕,能吃。
蒹葭笑了笑,眼睛从云安郡主脸上滑过,苏自清曾暗示过她,宫里的云安郡主跟她有些不对付,今儿云安郡主就话里有话。可怜莲花自淤泥而生,不就是说太子与她有娃娃亲,他那朵莲花插在了她这滩淤泥上了吗。
还没见几次面就被针对,这云安郡主不会是喜欢太子吧?
这么一想便说得通了,否则云安郡主怎么就针对完苏自清就针对她呢。
被慧妃一直关注着的云安郡主根本没办法与蒹葭说话,生了一肚子的气,便早早地告罪回去。回去的时候,抱着胸便对淑怡县君说:“我可以得出结论了,苏蒹葭也配不上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从小身子便差,正如那莲花,她说什么自有定数,她是说太子哥哥身子弱是命中注定的吗!”
淑怡县君啃了一块糕点,点点头,“是啊是啊,太子真可怜,前一个苏自清人迂腐,这一个苏蒹葭是个不懂世故的傻子。”
“不行,”云安郡主咬了咬唇,站起来,“我不能让太子哥哥娶这么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云安郡主,淑怡县君:我们是大晋朝太子的护卫队,太子哥哥由我们来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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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宫宴
云安郡主早早没了亲娘,但因为皇帝宠爱,众人对云安郡主这个年纪还没有成亲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云安郡主装撒弄痴跟在太子身后,其心昭然若揭,大家也装作不知。
元王妃看着云安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被惯坏了。”
在云安走后没多久,外面有人通传太子与苏公子来了。
蒹葭回眸望去,就见一身材瘦弱颀长的白衣少年与一青衣公子往这边走来。两人皆相貌不凡,那青衣公子沉稳儒雅,眉目如画。而白衣少年则飘逸出尘,青丝如黛,眉似峰峦,风华无双。
在记忆里翻了翻,那青衣公子应该是她的哥哥苏和则了。而那白衣少年便是太子,看那身子,确实有些瘦削。
“见过太子殿下。”蒹葭扶着琥珀的手站起身来行礼。
感觉到头顶有柱视线一扫而过,然后便听到一个清冷却不失温和的声音响起,“都免礼吧,听到慧妃娘娘在这里举办荷花宴,孤不请自来,叨扰了。”
“太子殿下哪里的话。”慧妃语气温和,心里却格外熨帖。她就喜欢听太子说话,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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