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太子平时人模狗样,那都是表象,扒了温和的皮,实际的他不仅小气还记仇。
“孤刚一进来,就听到不爱听的,”太子走进来,笑意不达眼底,墨沉沉的黑眸仿佛一汪池水静静地看着朱祁,“在天牢里关着让你舒服了?既然这样,那孤便做主让你尝尝咱大晋的刑罚如何?”
蒹葭从太子进来的那一刻便收起来打架的架势,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做无辜贤淑状。
两辈子了,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有眼光的美人呢。
在心仪自己的男人面前,她还是要装装的。
朱祁在太子出声的那一刻便挺直背看过去,身子一震,然后理了理杂乱的发丝与脏污的衣裳。
他撑着墙站起来,努力地想要表现出傲然独立,不屈不折的姿态,可因为他猪头一样的脸显得非常的滑稽。
“呵,外面的人都说大晋皇帝好,勤政爱民……怎么,你这个大晋的太子居然要对一个犯人动酷刑?”朱祁嘴唇撕扯出一个讥笑。
看到靖王做出一个阴影保护太子的姿势,他眼底闪过一道凶光,“卫燊,大晋还没有到你手上呢,你可别太得意。卫老四那老货,除了你还有五个儿子呢,古往今来,多少太子被废,你以为你屁股下面的储君宝座就稳当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除了太子都微微吃惊,大理寺卿和京兆尹恨不得就地耳聋。
阿大目瞪口呆:不愧是不要命的疯子,这话都敢说。
蒹葭瞠目结舌:嘿,这老王八不光骂她,还嘲讽太子?
“呵呵,”蒹葭冷冷一笑,那帕子掩住鼻子,讥讽道:“现在世道真是好了,做乞丐的竟操心起地主家的余粮来了。”
“佳佳真聪明。这个比喻用得精妙。”太子捧场。
“噗——”
阿大最先笑出来,他看不惯朱祁,见朱祁被苏小姐怼得脸色发青,他就高兴。
他本是一个习武之人,加上这段时间搬石头锻炼,中气十足,笑声在天牢飘荡招摇。
脸色发青的朱祁这下脸色直接转黑了。
大理寺卿则被朱祁刚才直白的话给吓得胆寒,当今皇帝膝下皇子虽大多数不如太子,可架不住太子殿下身子不好啊。
虽说他自己不爱管皇家的事,但难免身边有一些同僚想着去争夺那缥缈的从龙之功,他也多多少少听到过一些风声。
大理寺卿看看在场的几个皇子,背脊里蹿出一股寒意。
皇长子靖王骁勇善战,军功在身,不少人都把宝压在他身上……
皇家无兄弟,权势迷人眼啊,就不知道未来的太子殿下与靖王是否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站在一处了。
这么一想,他的得力手下平王可真是一个乖崽。每天乖乖地上下班,虽然整天就知道母妃长母妃短的招人烦,但人家残疾,不能夺嫡啊。
叫加班就加班,他们大理寺多需要这样的人才啊。
嗯,以后还要多多培养平王殿下才是。
这样的人才,少有啊!
平王可不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要注重培养自己的事,他看着太子隐隐维护苏姑娘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了。
老五什么样,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还不清楚吗?
披着一张温良的假皮,里面的心肝都是黑的。小时候明明是大家一起爬树掏鸟窝,到最后,被罚的都是他们这群哥哥们。
他抬头望天,看着天牢乌黑的顶棚,心想今天外面是不是下红雨了?还是其实苏家小姐是苗族巫女,给太子下了降头?
朱祁额头青筋猛跳,他往后对着阿大吼道:“能不能别笑了!”
“给本官笑,”京兆尹看不惯区区一个罪犯还摆老大的谱,给阿大撑腰,“尽情的笑,今天给你加餐。”
阿大笑声一顿,然后笑得更大声了。
朱祁别过脸,拉着栏杆,咬牙切齿道:“苏,苏蒹葭……又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啊!当初我就应该让人毒死了你!”
太子拉住蒹葭,往后一扯,让佳佳刚好躲过朱祁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朱祁,眼眸一沉:“朱祁,父皇看在母后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你别不知好歹!”
朱祁闻言一顿,然后咧嘴笑道:“哈哈哈哈哈,太子殿下,你果真和你那泥腿子出生的父亲一样自大,你以为你现在能要我命吗?大理寺难道就不想知道我背后站的是谁?”
太子挑了挑眉,勾唇笑了笑,“一个恩将仇报,人面兽心的小人,你觉得孤会相信你的供词么?”他顿了一下,怜悯地看着他:“没有价值的犯人,还不是孤想怎么招就怎么招。”
见朱祁脸色一变,太子又说:“敢骂孤的太子妃,就做好被孤报复的准备。好好享受吧,天牢里不用刑就能折磨人的手段多着呢。”
平王合上张大的嘴,余光瞟了一眼太子搂着的苏姑娘,有些欣慰。
老五发/春了,知道拱别家可可爱爱的小白菜了。
做哥哥的很是高兴啊。
心情不错的平王殿下满意地点头,然后唤来两个魁梧大汉,吩咐其严加看管朱祁。总言而之,就是以后什么累活脏活都是他去干。
老瘪犊子,骂他弟兄骂得挺高兴的嘛。
当他这个大理寺的哥哥是透明的不成?老子今天就给你穿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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