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我走。”秦尧连拖带拽把鹿可心拉出来。
她都快被烟熏地不省人事,一呼吸到新鲜空气,就歪歪倒倒在地上,大口呼吸,泪水把睫毛都打湿了。秦尧的状况也不怎么好,他刚刚费了那么大力气,又呼吸又使劲,即使有口罩,还是很难受,咳地像个绝症病人。
“先去叫人——”他沙哑着说。
两人赶紧回片场,路上也在群里发了信息,告诉所有人化妆间着火了,片场的工作人员一听慌神了:“真的假的?!”一开始他们还以为鹿可心开玩笑来这,但看到两人焦急的脸色,鹿可心还被熏地一直咳嗽流眼泪,他们不得不信,瞬间也急了。
“真的!火特别大!再不去屋顶都要被烧化了!”鹿可心说。
“灭火器呢?!灭火器在哪,我们有没有没灭火器?”副导演六神无主,疯狂喊话,“人工造雨那个设备呢?快拿过来!拿过来,其他人接水——我们先过去看看。”
副导演带着大批工作人员忙奔向那边。
慌乱中,秦尧一直守着鹿可心,而濮阳,远远地对他露出一个冷笑。
鹿可心到现在为止,才稍微松了口气,这时候,她才发现,秦尧还握着她的手不放,他的掌心干燥粗糙,可是……她却感觉到,他的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你还好吗?”她小声问。
“我没事。”
秦尧暗下眼眸,调整呼吸。
濮阳走过来,丢下话:“有些人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去哪儿都没好事。不过,可能你命就这样,老天爷都要跟你作对……看你今天把你吓得,识相一点,别再在我面前出现。否则,下次你可没这么好运了。”
“是不是你!”鹿可心质问他。
“我?”濮阳哼一声,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你们自己倒霉。”
濮阳一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都懒得去看着火现场,直接带助理走了。
可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着火事件,当时门莫名其妙就被反锁了……
怎么想都是有人故意这么干的,或者说是故意纵火。
但片场又没有监控,这事很难查。
鹿可心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秦尧沉默的模样,又不敢说话。
他似乎……有点不对劲。
工作人员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火势控制住,但是损失也很大,回来后,导演和其他人都愁眉苦脸地,因为衣服什么的烧了,回头还要花时间赶制,但这时间一拖,又要浪费好几天的钱。
鹿可心把她跟秦尧被反锁在化妆间的事情说了:“我怀疑这件事是有人故意纵火……如果能抓到人的话,可以让对方赔偿损失。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线索。”
一个摄影师挠头想了下:“这,很难找啊,我们当时都在拍戏,那边什么情况根本没人注意。但这次损失惨重,要不,我们报警吧,麻烦警察找找。”
他提议导演报警。
最后导演同意报警,损失那么多钱,总要找个能赔偿的人吧,而且大家工作也要增加,得临时重新搭屋子,还要把其他东西准备起来……剧组原本准备好的服装,可都是定制的,每一件都不便宜。
气氛有些沉重。
导演重新安排了下工作,就让大家先去吃晚饭。
鹿可心也带秦尧回酒店,路上小心地问:“我们点外卖?”
“嗯。”秦尧有些走神。
回到酒店房间,两人都有些沉默,鹿可心坐在床边,十指无所事事纠缠着。现在这种情况,她贸贸然问他过去的事,也有些不合适,而且……她觉得今天这件事似乎让秦尧有点被吓着了,很少看到他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那个,你要不要吃点水果。”鹿可心起身,走到桌边问,“我去洗洗。”
“不用。”秦尧突然按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已经恢复了一点温度,只是,稍微试了一点劲,有点重,“坐下吧,我有事跟你说。”
秦尧拉开另一张座椅,让她坐下来。
这种郑重地要开诚布公的态度,让鹿可心顿时正襟危坐,忍不住紧张起来。
秦尧突然弯唇笑了:“你紧张什么。”
鹿可心双手按在膝盖上,乖巧地像个小学生:“我马上要知道很重要的事情了,当然紧张了!”
“很重要吗……”秦尧低低重复着她的话语,随手摘掉了眼镜。
鹿可心的目光顿时就挪不开了。
她偶尔也能看到秦尧摘掉眼镜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似乎格外不一样——也许是因为他卸掉了一层面具,终于喘了口气,也许是他衬衣不整,纽扣开了两颗,领口和头发汗湿凌乱的样子很惑人。
那双眼睛,淡淡的,黑沉,被灯光映照出虚无缥缈的亮光,荡回到过去。
眼角那像蝶翅烙印一样的疤痕,显得更为神秘。
“我没近视。”秦尧第一句话说。
鹿可心捧着脸差点歪倒……说好要讲过去的故事呢,你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秦尧情绪似乎好点了,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这件事情。我之所以戴眼镜,不是因为近视,而是不想让某些人认出我,又或者,想要告别过去,重新开始……不是秦沉熠,而是秦尧。”
“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鹿可心嘟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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