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弄明白祖父身边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桂姨娘,你引我去试了薛妈妈?rdquo;楚维琳压着心中情绪,问了一句。
是hellip;hellip;rdquo;宝莲声音喑哑,整个人都有些发抖,是正好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奶奶去找三姑奶奶的路上,正巧**奶身边的彩玉和向妈妈提起了lsquo;满娘rsquo;。奶奶让奴婢跟上去,向妈妈其实也不知道什么的,可奴婢是鬼迷了心窍,不想错过机会,奴婢禀奶奶的那些关于满娘的事情,全是从善绾那里听来的。rdquo;
楚维琳长长叹了一口气,那些旧事一样样串联起来。其实答案就是那么简单。
她知道了满娘的存在。逼出了薛妈妈的真心话,而那些话全让宝莲在后窗那里偷听了去,却因为薛妈妈那不清不楚的一句话。让本来还怀疑善绾的宝莲一下子相信了。
宝莲跟了她那么久,楚维琳知道宝莲的性格,伶俐聪慧之余,宝莲还有一些虚荣。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毛病,可一旦宝莲有了那样的认知。她的心态就会一点点失衡。
若那些是真的,那宝莲就不该仅仅是一个丫鬟了,她是楚府的表姑娘,就算她母亲是庶女。但以楚证赋对桂姨娘的喜爱,这个庶女的一生能够走出一条阳关道来,嫁去普通官宦人家做嫡妻。那还是下嫁了。
在这样的心态影响下,宝莲会选择出府也是情理之中的。
那你为何还是回来了?rdquo;楚维琳问她。她一直觉得,回府之后的宝莲做事更加谨慎稳妥,没有心浮气躁的样子了。
宝莲撅着嘴,把泪水又逼了回去:奴婢在家的那段日子,娘一直在说奶奶小时候的事情,奴婢的命是娘救回来的,不想让她失望。那时奶奶正好要出阁了,娘一直放心不下,所以hellip;hellip;奴婢也想日日能见到奶奶,她们都说,奶奶和桂姨娘像极了,奴婢就想,看着奶奶,是不是也就能看到奴婢的外祖母,和奴婢的亲娘了hellip;hellip;rdquo;
楚维琳嗓子一涩,胸口发闷,眼中已经含泪。
她的脑海之中全是江氏。
她会这般思念江氏,甚至常常和宝莲回忆江氏在的日子,那宝莲也一样会去想,想她的亲生母亲。
宝莲误以为她是满娘的外孙女,她看着楚府的几个姑娘时,心中更多的是羡慕和失落,她以为她原本也能拥有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而并非做一个丫鬟,但同时,她对楚维琳的感情会越发复杂,在从小一块长大的楚维琳身上,她甚至寄托了对母亲、对桂姨娘的思念,她从未见过她们,却能够从楚维琳的容颜里见到她们的样子。
那些情绪压榨之下,宝莲在楚府的那些日子极其不开心,直到随着楚维琳来到常府之后,才一点点调整过来。
宝莲抬起手背去擦滑落的泪水,但泪水越落越多,根本擦不尽,她几乎是掩面哭了起来。
楚维琳本就想哭,叫宝莲一招,也忍不住哭了。
她想,她真的明白了很多事情。
前世,宝莲一定也被误导了吧,宝莲一边羡慕她,一边恨着楚家,又极尽全力地护着她。
前世,宝莲从没有说过常郁昀一丁半点好话,楚维琳痛苦时,宝莲一直都劝她忘记常郁昀,不要迷了自己的心神,只因为宝莲在常郁昀身上看到了另一个楚证赋,心中再是爱慕又如何,楚证赋护不住满娘,常郁昀护不住楚维琳。
前世,宝莲疯狂地打听挖掘着常府里的黑暗,帮着楚维琳让常家步步走向灭亡,只因为宝莲不想看她吃苦,满娘当年死得太早,宝莲是通过楚维琳的手上演了一场自己心目中的复仇。
前世,楚维琳死在地牢里,可她不知道宝莲去了哪里,现在想来,宝莲恐怕是会选择自尽的。
几个深呼吸,楚维琳努力稳住了心绪,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胸口的黑痣,为什么礼国公府上会以为是五姐姐的?rdquo;
宝莲如被雷击一般仰起头来,一双泪眸愕然望着楚维琳,喃喃道:是钱妈妈。rdquo;
你告诉她的?rdquo;楚维琳又问。
宝莲紧紧攥紧了拳头,咽呜着道:是奴婢失言了。rdquo;
除了周妈妈那儿的利钱,这是宝莲做过的唯一一样后悔莫及的事情。
那日遇见了钱妈妈,四下无人,钱妈妈问她:薛妈妈死了,你该信我们说的话了吧?rdquo;
宝莲一听这些事情,心里就有些烦闷,只能沉默不语。
钱妈妈却又道:你与我说一桩六姑娘的事情吧。你总不想我把你的身份告诉六姑娘吧?rdquo;
若是说穿了,她要怎么面对姑娘!
心慌之余,宝莲想起那日法雨寺中情境,脑袋一片空白,低低念了一声黑痣rdquo;。
钱妈妈笑了,指着她的手:左胸口有黑痣?rdquo;
宝莲一下子跳了起来,这才发现她的右手本能一般放在了左胸口上,她一个劲地摇头:才没有的事。rdquo;
钱妈妈已了然在心,见远处有人过来,便先走了。
宝莲愣在原地,许久不能动弹。
这件事,她不敢和任何人提,事后钱妈妈那里也没出什么妖蛾子,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哪知道后来会有礼国公府这么一桩事情。
那时宝莲已经出府了,在外头,只听说了楚维琛私自出府、私相授受,又有了楚维琛绞发证清白,直到回府之后,才晓得楚维琛绞头发是因为黑痣rdquo;,宝莲心慌不已,但这些事情她不敢告诉楚维琳,更不敢把钱妈妈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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