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在做了常恒翰的妾之后,一直本分老实,根本瞧不出什么作用,但到了现在,楚维琳想,她有些懂了。
红笺肚子里的孩子恐怕就是常郁晔的,无论是生下来还是小产,孩子的月份瞒不住,若追究起来,常恒翰和常郁晔父子定然失和,闹得大些,根本就是一出丑闻。
只是不晓得为什么,红笺死了,只要没有人细究,这事情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但红笺并不是孤军奋战的,她的背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卢氏喊的那句话,只怕没多久就会传到老祖宗耳朵里。
楚维琳叹了一口气,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不把常家搅个天翻地覆,是不肯罢休的了。
即便老祖宗强压下去,不肯追究到底,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又有煽风点火的人,早晚会传出些流言来,那些话,一样会叫常恒翰和常郁晔之间的关系变得极其微妙。
楚伦歆思忖了许久,抬眸问了楚维琳一句:旁的事我们还不明白,可关于红笺的,我是真的想不透了。她自小进府,又一直跟着段嬷嬷,来到常府之后没吃过半点儿苦头,她怎么会掺合到这些事体里头去?若说她和赵氏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是不信的。rdquo;
楚维琳抿唇点了点头。
红笺父母双亡,若不是叫老祖宗遇见了,怕是已经死在外头了,对于常家,她应该是心怀感恩,而非恨意,大赵氏再独断独行,也不至于去为难老祖宗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
若不是恨,能叫一个人心甘情愿做棋子的,就是有恩了。
在红笺心中,最感激的不是老祖宗和段嬷嬷,又会是谁呢?L
☆、第二百四十八章 性命(三)
对于红笺,楚维琳知之甚少。
楚伦歆也不了解,两人只能先按下此事。
老祖宗那儿,无论有没有风吹草动,她们是不会主动去提常郁晔和红笺的事情的,想来,卢氏也不会提。
夜里见到常郁昀,楚维琳说起此事,换来他一脸愕然。
常郁昀支着额头,无奈叹了一口气。
楚维琳晓得他的心情,两世为人,即便常郁昀知道这个家里有很多上不了台面的腌臜事情,可那些人依旧是他的家人,他面对这些事情时的心情一定会比她复杂得多。
尤其是常郁晔与红笺这样不伦的关系,放在之前,常郁昀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
楚维琳依着常郁昀,缓缓道:说真的,我吓了一跳。我听得出来,大嫂当时hellip;hellip;她似乎是忍耐了些时日了,一下子爆发出来,撕心裂肺的。rdquo;
常郁昀闻言,收紧了抱着楚维琳的手。
楚维琳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大度的女人。
就算有礼法压着,就算要摆出一副贤惠模样,也没有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给丈夫纳妾,便是抬举了一个两个,也盼望着能在丈夫心中排在第一位。
卢氏身边也有姨娘,她从没有因为这几个姨娘的存在而和常郁晔吵过闹过,这一回,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毕竟,红笺是常恒翰的妾,这么扭曲的关系,卢氏根本无法认同。
翌日过去松龄院,卢氏告病没有来,徐氏悄悄看向楚维琳。她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楚维琳冲徐氏笑了笑,打量了老祖宗一眼,从老祖宗的神色里,她不清楚老祖宗是否已经知道了常郁晔的事体。
老祖宗一切如常,吩咐了几个媳妇几句,便留下了孩子们耍玩。
有哥儿姐儿在,屋里热闹。
楚维琳坐在窗边。抬眼见院子里匆匆来了一个丫鬟。与葛妈妈说了几句,葛妈妈点了点头,便往正屋里来了。
葛妈妈进来。福身与老祖宗道:老祖宗,卢家二太太与大奶奶来了。rdquo;
楚维琳一怔。
老祖宗微微蹙眉,看向了段嬷嬷。
段嬷嬷会意,使了个手脚快的去门上问了。回来禀道:昨儿个下午,大奶奶的陪房妈妈回过卢家。rdquo;
老祖宗手中的茶盏重重拍在了桌上:晕了头了!rdquo;
徐氏心里跟擂鼓一样。不由暗暗骂卢氏,那等见不得光的事体,她们亲耳听见了都想瞒着藏着,卢氏自个儿倒好。竟然使人回娘家告状,这是要唱哪一出?
她不想面对老祖宗的怒容,起身道:孙媳去迎卢二太太与大奶奶吧。rdquo;
老祖宗心里烦闷。挥了挥手让她去了,徐氏如释重负。快步出去了。
楚维琳正琢磨着是不是也避出去,就听老祖宗问她话。
昨天送岚姐儿过去,你们都听见了?rdquo;
楚维琳面上一白,看来,什么都没有瞒过老祖宗,昨日她们正好听见的事情,常郁晔和红笺的事情,老祖宗一清二楚了。
再瞒也是无用的,楚维琳尴尬点了点头。
家丑不外扬,你们都知道帮她掖着hellip;hellip;rdquo;老祖宗气冲冲道。
楚维琳苦笑。
徐氏在二门上迎了卢二太太与卢大奶奶,卢二太太青着脸,也不提卢氏,直言要见老祖宗,卢大奶奶讪讪笑着,说要先去看过卢氏。
卢二太太不听她的,让徐氏引了路。
卢大奶奶急匆匆去了卢氏院子。
卢氏卧病在床,见了娘家嫂嫂格外诧异,奇道:嫂嫂怎么来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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