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琳笑着摇头,道:也是我的私心了,心中总认为自家姐姐雕的花瓜最好。旁人比不得,存了这样的心思。也就偏心了。rdquo;
说笑了几句,湖水边传来一阵惊叹声,众人循声望去,人群之中捧着花瓜而立的正是贺五娘。
似是注意到了这边的目光。贺五娘抬眸望了过来,楚维琳与她四目相对,她勾着唇角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意味深长,让楚维琳有些不舒坦。
不多时。底下现场露一手的姑娘们有不少完成了,交予了高府的丫鬟,一一送到了水阁上来。
楚维琳看了,水平都不错,若不然,也不敢在人前表演了,其中也有一两样出彩些的,连陶老太太都出言夸赞了几句。
范大太太问站在她不远处的一个丫鬟,道:贺家姑娘雕的是哪一个?rdquo;
那丫鬟福身道:贺家三姑娘还未雕,五姑娘那儿,说是还未完工,要再等一等。rdquo;
范大太太颔首,便没有再问。
又过了两刻钟,楚维琳见到了贺家姐妹的作品,贺三娘拿白萝卜雕了一尊织女像,仔细去看,只觉得那眉宇精致,温柔多情。
范大太太哼了一声,道:呦,还挺像的,是照着她自个儿的模样刻的吧?rdquo;
贺五娘刻了一艘画舫,窗户启着,能瞧见里头饮酒嬉闹的船客们,十几个人物,动作神态各不相同,能叫人轻易分辨出他们的身份来,这般出色的手艺,也难怪当场围观的姑娘们连连惊叹。
刁钻如范大太太,也挑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来。
楚维琳亦夸赞了几句,虽然对贺五娘没什么好感,但这姑娘的本事却是真真的。
之后送上来的作品,都没有贺家姐妹这般出众,珠玉在前,一些自知功力不够的,也就罢了参与的心思了。
楚维琳作为主审,与其他几位商议了之后,自然是选中了贺五娘。
高**奶在水阁里确认了,便下去宣布了结果。
下面有人心服,有人妒忌,有人奉承,百态不一,而贺五娘站在那儿,脸上只有得意的笑容。
贺二太太带着两个姑娘上来谢礼,少不得又要开口自己夸上几句:夫人,我不是夸海口,这刻花瓜的手艺啊,只要我们家姑娘没有出阁,这金州城里,年年都是头一名呢。rdquo;
哦?rdquo;楚维琳打量了贺二太太一眼,随口应道,那不知,贺二太太有了心仪的女婿人选了没有?rdquo;
贺二太太还未开口,贺三娘已经双颊飞霞,头垂得低低的,贺五娘虽也是红了脸,却没有避开任何人的目光。
夫人hellip;hellip;rdquo;贺二太太刚要说话,见底下丫鬟送了茶水上来,她赶紧侧开了几步让路。
贺五娘还站在原地,她转过身从那丫鬟手中接过了茶壶,上前几步,给楚维琳添了茶,又把茶盏递给了楚维琳。
楚维琳顺手接过。
贺五娘身子有些僵硬,咬了咬下唇,还是倔强地抬起头来,道:夫人请喝茶。rdquo;
这话听起来似是没问题,可又似是有点儿怪,楚维琳脑海里突然浮现了赵涵欣的模样,那年赵涵欣也是捧着茶盏给她,请她吃了主母茶。
想到了这一茬,楚维琳手一抖,送到唇角的茶就这么停顿了下来,疑惑地看了贺五娘一眼。
贺五娘像是没料到楚维琳没有喝,一时怔在原地,待听见贺二太太轻声唤她,她一个激灵醒过神来,挤出一个笑容:五娘来之前就听说了夫人美名,今日一见,夫人果真亲切,五娘想认夫人为姐姐,还请夫人认了五娘这个妹妹。rdquo;
楚维琳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
这话落在范大太太耳朵里,简直想骂一句厚颜无耻,见过想方设法和知州夫人套近乎了,却从未见过这般大胆直接的套近乎的方法的。
楚维琳把目光落在了贺二太太和贺三娘身上,贺二太太还算平静,似乎对贺五娘的行为并不意外,而贺三娘,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看来是个不知情的。
楚维琳把茶盏缓缓放到了桌上:哦?认我做姐姐?然后呢?rdquo;
然后hellip;hellip;rdquo;贺五娘张了张嘴,看了眼楚维琳还很平坦的肚子,心一横,道,常大人温文尔雅、品貌非凡,五娘一见倾心,还忘夫人成全。rdquo;
楚维琳勾了勾唇角,笑容冰冷。
果然如此。
常家五郎,曾是多少京城女儿的梦,不提那些在背后暗暗倾慕的,赵涵忆这种只差在老祖宗跟前把话说明白的都是有的。
可那都是常郁昀与她定亲之前的事情了,自打定了亲,但凡是好人家的女儿,都不敢再有那等心思了。
而且,常郁昀平素行事端正,不仅是在外头,在家里,院子里但凡心思不正的早就打发了,就是为了不叫楚维琳为了这种事情别扭。
可他们两夫妻都没想到,出了京城,来了金州,竟然也会遇见这种愚不可及的。
楚维琳上下打量了贺五娘几眼,常郁昀那皮相招人,她这个妻子日夜对着都时不时叫他乱了心神,贺五娘大概是偶尔瞧见了常郁昀的模样就晕了头了吧?
原来,不是听了我的美名,是听了我们爷的美名了呀!rdquo;楚维琳哼了一声,什么姐妹啊,这是想来我们府上做小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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