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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谢明仪认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可却万不能被赵泠如此恶意中伤,于是冷笑道:“郡主记性差,本官眼神不好,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赵泠双臂环着膝,嗤笑了一声:“无赖。”
    谢明仪起身,轻轻拂了一把衣袖,腰上的白玉扣熠熠生辉,在夜色下显得十分明亮,他声音很轻,像是被夜色压住一般。
    “元嘉郡主,在阿瑶的身份确定之前,我想我们还不能和离。”
    “为什么?你不是看见我就烦么?你赶紧跟我和离,你我都自由了!”
    赵泠霍然站了起来,身形一晃,险些跌倒,谢明仪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
    “不用你扶,走开!”
    赵泠推开他的手臂,字字清晰,“赵玉致多好啊,人漂亮,家室好,父母俱在,还有长兄疼宠。最要紧的是,你还偷偷爱慕着她。你总不希望让她为妾,天天看我脸色过活罢?我心肠歹毒,面目可憎,说不准我就把她弄死了,你也不害怕?”
    谢明仪道:“自然不能让她为妾……不是,我们在谈阿瑶的事,跟赵玉致有何关系?”
    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蹙着眉头,“你就这么巴不得跟我和离?一时一刻都不肯在谢府多待?我这么惹你讨厌?”
    赵泠摊手:“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需要我敲锣打鼓放条鞭炮,告诉全京城的人,我讨厌你,每天都想跟你和离?”
    谢明仪语噎,一时半会儿竟然找不到什么好的说辞。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赵泠,就想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最可怕的是,他竟然从她身上看到了赵知臣的影子。
    可当年赵知臣明明告诉他,她的闺名为玉致。就连赵谨言和萧子安也亲口承认了。怎么可能搞错?
    他不由泛疑,上前一步道:“你到底是谁?”
    赵泠像是看傻子一样地望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失心疯了?”
    谢明仪打开她的手,突然觉得自己太可笑了。暗暗摇了摇头,心道赵知臣从来都不会说谎,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于是抬步往马跟前走。
    “走吧,天色黑了,该回府了。”
    赵泠未言,亦步亦趋地跟上。她可不想深更半夜待在这种鬼地方。于是只能勉强同谢狗子共骑一匹马。
    “听说你会喝酒,敢喝么?”
    谢明仪从马背上拽下一只酒囊,递给她,不冷不热道:“喝了能暖身子,你也可以选择不喝,反正染了风寒,回头难受地说胡话的人也不是我。”
    赵泠伸手接过,恼道:“谁让你守我床边的?我那胡话又不是说给你听的!”
    她拔开酒塞,当真仰头灌了几口,酒水辛辣,可她是能喝酒的,并不觉得难受,身上也逐渐有了些暖意。
    谢明仪很讨厌矫揉造作的女子,见赵泠落落大方,毫不扭捏,便也没那么讨厌她,自己先上了马,对她伸出了手。
    赵泠收了酒囊,抬眼瞥他一眼,并不拉他的手,拽着马缰绳,自己翻身上了马,哼道:“跟谁不会骑马似的。”
    第26章 郡主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
    “……”
    谢明仪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扯着马缰绳调头,“你倒是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京中贵女不兴盛骑马罢?”
    “什么兴盛不兴盛的,你孤陋寡闻而已。”
    待回到府上,天色都黑透了,离得老远就看见两团黑乎乎的影子坐在门槛上,一见远处来人,立马窜了起来。
    赵泠才一下马,阿瑶就飞扑过来,两手在她身上一阵摸索,仿佛是在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流火苦笑着从旁解释:“大人,属下实在拦不住阿瑶姑娘,幸好你们回来了,否则她都快把门匾拆了。”
    谢明仪将马缰绳丢给流火,抬眸望着阿瑶道:“拆了就拆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流火一惊,险些被马缰绳绊倒,跟看见鬼似的,瞅了谢明仪好几眼。
    阿瑶将赵泠往身后一护,跟老母鸡护崽儿似的,满脸警惕地瞪着谢明仪,还比划了手势。
    谢明仪看不懂手语,但直觉告诉他,阿瑶嘴里没好话,偏头问赵泠:“她在说什么?”
    赵泠坦诚道:“她说你是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谢明仪:“……”
    他直接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甚温和地笑道:“你叫阿瑶是罢,人漂亮,名字也好听。以后在府中,就当自己家便是。”
    阿瑶跟吃了苍蝇似的瞪他,回头拉了拉赵泠的衣袖,又比划了一番。
    赵泠道:“她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说,让你离我们远一点,她看见你就烦。”
    谢明仪攥拳,眸色渐沉,可偏偏是自家妹妹,打不得,骂不得,还得捧在手心里疼宠着,要不然愧对了父母。况且,妹妹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都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不称职。
    被骂几句又能如何。自家妹妹骂的,又不是别人家妹妹骂的。于是很快就释然了,甚至还笑着说:“你肯定饿了吧,我让厨房送晚膳过去。你都喜欢吃什么?”
    阿瑶压根不想搭理他,瞪了他一眼,转身拉着赵泠就走。
    回到牡丹院时,隽娘早便将晚膳准备好了。因为谢明仪一直以来冷落赵泠,以至于府中下人见风使舵,暗地里做事不规矩,送来的饭菜只是表面看着精致,可实际上淡而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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