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佩戴着,就仿佛是郡主亲手绣给他的一样。
眼下骤然听见外头吵闹,打乱了谢明仪的思绪,他一向不喜欢麻烦,忍不住皱眉,掀开车帘瞥了一眼,见那百姓满地打滚,便更觉心烦,正要让马夫将人赶走。
忽想起赵泠生性善良,若是见到这番情景,定然要不悦地皱眉,甚至会微微抿着唇角。
这个念头一在脑海中出现,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了。谢明仪掀开车帘,同马夫道:“行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是要打死他么?”
马夫忙道:“大人,冤枉啊!咱们府的马车走得好好的,这人突然就撞了过来,一看就是不怀好意!这种人奴才见多了,就是想要银子!”说完,又抬腿踹了一脚,嘴里骂骂咧咧。
谢明仪不喜马夫满口的市井之言,抬手道:“住手!给他点银子,放他离去便可。”
马夫无法,只好掏出些碎银子丢了过去,随后便驾着马车要走。谁料这百姓猛然从地上窜了起来,口里大叫着:“谢狗,我杀了你替我全家报仇!”
一柄匕首自袖中窜了出来,寒光阵阵,直冲着谢明仪刺了过去。周围百姓见状,尖叫着往后逃窜,谢明仪连眼皮都不抬一下,随意一挥衣袖,将那匕首挡开。
那百姓显然是有备而来,自靴子中抽出一根足有小儿手臂长的针,往谢明仪眼睛上一扎。
可却未能得手,谢明仪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随手一折,就听骨头断裂的声音,他面容沉静,轻飘飘地一掌将人打飞出去。
那人从马车中飞了出去,一连在地上滚了十几圈才堪堪停住,狂喷了一口鲜血,尚且未来得及爬起来,已经被从后赶来的侍卫按倒在地。
“谢狗!你作恶多端,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谢明仪一震衣袖,自马车下来,身上穿着一身簇新的朝服,单手束在背后,显得有些冷漠。他居高临下地望了对方一眼,上下唇轻轻一碰,冷漠地吐出一句:“自不量力。”
“谢明仪!你残害朝廷忠良,玩弄权贵,还仗势欺人!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那人骂骂咧咧,口中尽是污秽之言。
谢明仪听了片刻,右手运气从地面一抓,一粒石子生生将对方的下巴打歪,同左右吩咐道:“这事不归本官管,扭送到衙门去。”
说完,不顾身后百姓们的目光,正欲离去,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眸一瞧,一位身穿绿衫的姑娘正骑马疾行而来。沿路撞翻了街边的摊子。
“快让开!快让开!”姑娘面色焦急,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卫,可身下的马儿却跟发了疯病似的,一头撞了过来。
眼看着就要撞到谢明仪的身上。周围旁观的百姓们大惊失色,有胆子小的赶紧把眼捂住。
谢明仪蹙眉,脚尖轻点,一个旋身上了马,绿衣姑娘大骂:“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还不快下来!”
“那你可知我是谁?”谢明仪冷漠地吐出一句,忽然将那姑娘推下了马。
姑娘身手倒也敏捷,落地之后便立稳了,手指着他大骂道:“你竟然敢推我?你完了,我一定要将你活剐掉!”
谢明仪并不理会,见马儿狂躁得厉害,直直往旁边的酒楼撞了过去,他索性松了马缰绳,轻飘飘地翻身跃下,那马一头撞在柱子上,血溅当场。
“我的马!”绿衣姑娘大喊了一声,气得跺脚道:“你是何人?凭什么杀我的马?我要你给它偿命!”
谢明仪不悦道:“你又是何人?你可知律法有言,在京中纵马伤人者,不问出身,直接处死。”顿了顿,他单手指了指那马,“现在死的不过是个畜牲,同姑娘的性命相比,不值一提罢。”
说完,他再也不肯多加理会,转身便要上马车,谁料那姑娘不依不饶,一鞭子从后面抽了过来,谢明仪最不喜骄横无礼的女子,见状一把攥住长鞭一震,将人击退。
“啊!我的鞭子!”绿衣姑娘捧着手里的断鞭,气得直跺脚。身后跟来的侍卫迅速将人围住。
谢明仪回到府中时,临近午时,负责清扫院子的丫鬟是新来的,笨手笨脚地提着只木桶,不小心倒在了他的靴底。吓得脸色一白,连忙跪地边磕头,边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奴婢不是有心的,大人饶命!”
谢明仪本就在外憋了一肚子火,若换往常,定然将人发卖出去,可想起郡主宅心仁厚,定然不喜,遂摆了摆手,道了句:“无妨。”
丫鬟一愣,当场哭得更大声了,仿佛青天白日遇见了鬼一样。
“气死我了!那马可是上个月,我爹送我的生辰礼,就这么被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当街打死了!气死我了!”
纪王府,赵泠和萧瑜坐在桌前,旁边一位绿衣姑娘骂骂咧咧道:“吼!还说什么京城不能公然纵马?我在家都能纵马,凭什么来这里不能纵?我爹还骗我说,京城好玩!我倒是觉得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通州!”
萧瑜忙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跟你们介绍一下。”她转脸同赵泠道,“这位就是我母妃的外甥女,姓陆,闺名景和。一直在通州生活,向来活泼好动,你别见怪。”
说完,又同绿衣姑娘道:“这位就是我在信里常跟你说的元嘉郡主,你还不过来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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