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阿瑶,留在赵泠身边一日,始终都是个□□烦。万一哪天皇帝想起她来,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萧子安同陆姑娘的大婚在即,宫里宫外都开始着手准备,也赶巧了,大婚前夕,正赶上太后娘娘过寿。
当今皇上以仁孝治理天下,今年国库充盈,是个难得的好年景,因此太后娘娘的寿宴定然要大办。
地点就订在了福寿宫,由礼部全权办理。
赵泠一早就开始着手准备寿礼,宫里什么都不缺,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偶尔犯些小糊涂,记不清楚人事,唯一记得的,始终只有赵泠去世多年的母亲,晋阳长公主。
这些年来,太后对赵泠真可谓是千般娇宠,万般庇护,比对任何一位皇孙都好。因此,赵泠极其用心地准备寿礼,先是去庙里沐浴斋戒数日,焚香叩拜祈求太后娘娘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之后便亲手缝制一副抹额,她的女红一向不好,为了这副抹额,真可谓是煞费苦心,隽娘一直从旁教她,好不容易才连夜赶制出来。
到了寿辰那日,赵泠早早换了身大红色的宫装,眉心点着梅花花钿,精心妆扮了一番,远比平日更显得娇美动人。
才一入福寿宫,殿里原本莺莺燕燕笑着闲聊的众人,顷刻之间安静下来。
只见赵泠缓步从殿外行来,身披红色丝带,腰间的玉佩随着裙摆叮咚作响,一头青丝仿佛极好的缎子,头顶的琉璃宫灯,将柔软的光打在她的头顶,连面容都散发着柔和的暖意,她甚少如此打扮,比平时更加明艳张扬,殿里众人瞬间黯然失色。
陆景和坐在齐贵妃身侧,正俏生生地同太后闲谈,原本投向她的目光,竟然一瞬间就落到了赵泠身上,不仅如此,连一直拉着她手的太后,也不知何时将手松开。
太后满脸笑容,对着赵泠招手:“泠泠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赵泠应声行了过去,人还没到跟前,就被太后一把拉至身前,心肝宝贝地唤了一通:“泠泠啊,你有好些时日没入宫了,这是怎么了,哀家怎么看你,好像是瘦了?”
“回太后,近些日子我身子不爽利,遂未曾入宫请安。”此前赵泠坠崖的事情,皇上怕惊扰到太后圣安,严令下去,将消息封锁,因此,太后并不知她此前受了苦。
反而一心觉得赵泠定然大病了一场,当即心疼地拍着她的手背道:“怎么又病了?是不是府里的下人没伺候好?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落了病根,回头让太医院的人,好好给你瞧瞧,哀家也放心。”
皇后见齐贵妃恨得牙根痒痒,心里便十分痛快,闻言便笑道:“太后一向最宠爱阿泠了,这几天嘴里老挂念着,这不,总算把人盼来了。”
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将齐贵妃同陆景和挤开,又笑着同赵泠道:“你来得正是时候,今个太子妃还在我面前念叨你呢,她腹中怀着孕,害喜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此前在你府里吃过山楂糕,很是开胃,正托了本宫向郡主讨几块。”
赵泠笑道:“那是我闲来无事,自己动手做的,既然太子妃喜欢,回头我便亲手蒸一笼送过去。”
众人相谈胜欢,气得齐贵妃暗暗咬牙,暗骂陆景和不堪大用,风头竟全部被赵泠抢走。陆景和也气得够呛,在府中精心打扮了几个时辰,原本能大展风头,谁曾想竟然被赵泠生生压了一头。
更加让她恼火的是,她为了讨太后的欢心,特意穿了一身水红色的宫装过来沾沾喜气,谁能想到赵泠也穿了红色宫装,偏偏还是大红色,两个人站在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赵泠才是正儿八经的未来九王妃,而她不过是个侧妃。
陆景和越想越气,索性扭头出了殿门,想去换身衣服再来,恰好在昭阳殿门口,同许温迎面遇见。
她面露喜色,忙提着裙子上前:“温哥,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你帮忙!”
许温道:“何事?”
“你来,”陆景和扯着他的衣袖,将人往墙角下拉,见左右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元嘉郡主处处抢我风头,总是与我为难,我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才行。温哥,你得帮我!”
许温不动声色地将衣袖抽了回来,低声问:“那你想如何?”
陆景和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语罢,才面露阴狠道:“我陆景和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求何不得?竟然敢这般令我难堪,我若不报仇雪恨,难以咽下这口气!”
待宴会开始后,赵泠恰好同太子妃坐在一处。宴上的菜色精致玲珑,又有歌舞助兴,好不热闹。
太子妃有孕在身,眼看着就要临盆,桌面上的菜色自然和众人不同,她身上穿着一套淡紫色的宫装,腹部圆鼓鼓的,仿佛塞了个皮球进去。才吃了几口,眉头一蹙,赶紧吐了,用帕子按着唇角。
赵泠关切道:“现如今还在害喜?”
“是了,也不知怎的,吃什么吐什么,总也不见好。”太子妃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腹部,“原本太子爷不想让我过来,但毕竟是太后娘娘生辰,做晚辈的,怎好不来,回头少不得要被人说闲话的。”
顿了顿,她又看了赵泠一眼,见她娇美动人,明艳张扬,不由感慨道:“我啊,怀个孕身上水肿得厉害,见你们小姑娘打扮得这般明艳,心里极羡慕。”
赵泠笑道:“待将孩子生下,想必过不了多久,太子妃便能恢复如初了。我瞧着太子妃比以前还美,更加丰腴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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