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望向门边,猩红的血液正慢慢的侵染进卧房,“嘀嗒嘀嗒”,屋檐、墙壁亦在滴落血水。
幽郁的花香充斥满整个房间,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几欲让人作呕。
寂静的夜里,白琉璃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第19章 夜半闹鬼
“吱嘎——”门被推开,风拂过枝叶的摩擦声,“嘀哒嘀哒嘀哒”越来越密集的滴水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室内的空气陡然降低,阴风阵阵。
白琉璃眯着眼睛一直盯着门边看,事实上,门正纹丝不动的关着,未曾开启过,屋内的布帘,无风自动的飘飘扬扬,摇摆不定。
嗒,嗒,嗒......,沉重又缓慢的脚步声在向床边靠近。
白琉璃静静的躺在床上,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他倒真希望自己是个凡人,看不见这鬼物,眼不见心不烦。
冰凉的触感蓦地抚上脚踝,一丝一丝凉意沿着脚踝慢慢延直全身,浓重的腥味蹿进鼻内,白琉璃只觉自己差点被这腥臭味呛得背过气去。
正在他欲努力屏住呼吸之际,睡得正酣的白兔突然被血腥味呛醒,发出一声尖利至极的呲叫:“咕——”(我滴娘耶!)
然后就地起跳,蹦起三尺高!
吓死兔子了!!!
连滚带跳的蹦下床,白兔被惊得魂不附体,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红眼一翻直接过去。
眼前的景象刺激得它浑身战栗,“呕”,没忍住干呕起来。
只见一血肉模糊的人形正从床角一点、一点的爬到白琉璃身上,猩红到发黑的血迹淌得雪白的棉团上到处都是。
蠕动着的肉蛆不停的从他(她)身上爬进爬出,摇摇欲坠。
白兔实在受不了眼前的景象,它原本调头就想往屋外跑,但是想起白琉璃还在床上,又堪堪住了腿,因为没刹住脚,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焦急的回眸望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白琉璃,白兔也不知道他还安不安好,......跑回去唤那厮一起跑?它实在不愿意!
真是难煞兔也!
就在兔子一筹莫展的时候,卧房的门突然被人一掌推开。
夹杂着格桑花香的冷风猛地灌进屋内,屋内屋外黑成一片,像被墨汁粘稠住一般,没有一丝光亮。
“白公子,白公子你还好吗?”焦急的女声从门边传来。
白兔抬眸看向门边,木诺一正持着剑站在门框处。
不似白琉璃和白兔夜能视物,木诺一望着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木诺一正欲拨出鸣宵剑之际,白兔被吓得浑身发起抖来,它在心里哀叹道:想它年纪轻轻一只俊俏公兔,都还没来得及寻到一只漂亮的母兔子成亲,方才没有被那只鬼恶心死,现在倒是要命丧在这个小捉妖师的剑上了,实在可悲可叹。
就在这时,“木姑娘~”,白琉璃突然虚弱的轻咛出声。
听到白琉璃的低唤,木诺一 一颗心堪堪放了下来,就在她恍神的间隙,血腥味的阴风突然向着她急速袭去,同时,屋外的格桑花枝竟是伸长枝叶欲缠住她的手。
刹那间,木诺一身上萦绕起一圈若白琉璃那日见到的暖白色光晕,这光晕像是会灼烧格桑花的枝叶似的,缠住木诺一手腕的枝叶处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火烧声。
格桑花竟是宁可枯萎也不愿意放开木诺一的手腕,死死的缠住她,直到屋内归于平静,再无半丝血腥味。
凄冷的月光突然重现天际,透过茂密的枝叶,斑驳的投映到门廊下。
借着昏暗的月光能看到一株格桑花飘零在半空中,突然化为灰烬,烟消云散。
木诺一有些发愣的伸出手去接消散的格桑花粉末,却是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那只鬼逃跑了。
白琉璃坐在床边,有些惊讶的望着木诺一,怎么会这样?方才这小捉妖师身上的白色光晕,居然将那枝格桑花直接碳化了?
白兔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木诺一,许久后,才试探着问白琉璃:“小捉妖师身上的白色光晕,是她的功德吗?”
白兔在白琉璃的话本子上曾看到过,说有的人前世或者今生积攒了很多功德的话,身上会萦绕白光。
......就像是方才萦绕在木诺一身上那样的白光吗?
白琉璃没有搭理白兔的问题,只突然虚弱的倚在床边,颤抖着声音轻声道:“木姑娘,方才,方才屋里突然变得好冷,好冷。”
“我梦到了血,好多的血......,到处都是血的腥味......”
白琉璃目光空洞的望着门边,身子不住的颤栗。
蜷在地上的白兔默默的望向白琉璃,“......”......
听见白琉璃的声音又轻、又飘,木诺一心急,再顾不得其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疾步走进屋里。
火折子的光亮突然撕开了漆黑的夜,晕染出一个淡淡的光圈,白琉璃白皙的肌肤在光晕的照射下几欲透明,他额头上浸着点点冷汗,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又无力。
自古有言:灯下不看玉,月下不看美人。
暖黄的光晕中,白琉璃只着了一件白色中衣,若隐若现,乌黑的墨发些许凌乱的披散在身后,浓密的眼睫若挥翅的蝶轻轻颤抖,淡粉的唇微微抿起,眼神无辜又迷茫。
美人病弱凌乱的模样看得木诺一呼吸一凛,她张着嘴,竟是忘了该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