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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淅淅沥沥下着秋雨的日子, 卉迟的娘亲因为久病缠身,身子亏空得厉害,即使被云香县主派人好汤好药的照顾着,终是没熬过一年便撒手人寰了。
整个县主府皆笼罩在蒙蒙的烟雨中, 格桑花被雨水打落了一地的花瓣, 看着甚是凄凉,卉迟一身素白衣衫立在格桑花丛中,任由雨水浸湿衣衫, 不哭不笑, 只静静地站着, 目光空洞呆滞得厉害。
云香县主执着伞奔进花丛,紧紧的从身后抱住他,泣不成声道:“卉迟,你若伤心便哭出声来好不好?”
“你别这般不言不语,我害怕。”
泪水、雨水淌满了云香县主的面颊, 她慌乱无措的抱紧卉迟, 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不是一个人,我会护着你一辈子。”
“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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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诺一与白琉璃立在廊下静静的看着烟雨中的云香县主与卉迟。
许久后,卉迟回过身抱住云香县主,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极低声的啜泣,模样凄凉又可怜。
这一刻,木诺一突然觉得,云香县主确是得到了卉迟的真心,他将身心都托付于她了,从此以后的卉迟,只为云香县主而活。
蓦地,她想到了一句话,“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情不自禁的,木诺一撇过头望了身侧的白琉璃一眼,低声道:“真希望云香县主最终没有负了卉迟公子。”
听到木诺一的低语,白琉璃垂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握住,世间的事,总是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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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迟娘亲的丧事是云香县主一手操办的,云香县主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厚葬了卉迟的娘亲。
长公主因为此事大怒,怒气冲冲的冲到县主府,满面怒容的训斥云香县主道:“荒唐!当真是荒唐!你为一个男宠的娘亲办丧事,可知天下人是如何嘲笑你的?你置我与你爹爹的脸面于何处?将来又有哪个名门贵家敢与你提亲?!”
云香县主跪在长公主面前,一字一句道:“女儿此生,非卉迟不嫁。”
就在那一刻,木诺一从长公主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杀意......
或许是情急,她竟是忘却了自己是“局外人”,疾步到云香县主面前道:“县主若是当真喜欢卉迟公子,就不当把他置于风口浪尖!”
长公主愤愤的转身离去,云香县主起身径直从木诺一身体里穿过,她看不到木诺一,也听不到木诺一说的话。
白琉璃踱步到木诺一身旁轻声道:“这些都是曾经发生的往事,你阻止不了。”
一抹失落与哀愁攀爬上木诺一的眉目,她轻轻点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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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之后,木诺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长公主再没过问云香县主与卉迟的事情,竟是一副任由云香县主“胡闹”的态度。
历经娘亲过世的打击,卉迟憔悴了很多,经常彻夜失眠,食欲亦是大减。
云香县主的确是个会疼人的,经常日日夜夜的伴着卉迟。
深夜,房间里燃着宁神安脑的香草,床上的卉迟却一直蹙着眉头挣扎在噩梦里,睡得极不踏实,云香县主伴在他的床边,一边捣鼓盆里点燃的香草,一边轻声哼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小县主的声音轻灵悦耳,哼出的曲子有如春风拂过大地,溪流淌过山间,不仅好听,而且能让人抛却心中的烦思。
这首曲子,是卉迟娘亲小时候哄卉迟睡觉时经常哼唱的,云香县主竟是学会了。她握着他的手,坐在他的床边一直哼唱到天明,直到声音里现出沙哑。
南长街的玫瑰酥,宁安路的栗子鸡,香园馆的八宝饭,望风楼的糯米鸡,这些都是围香县顶有名的吃食,云香县主悉数买来摆在卉迟面前,只求美人有食欲能够尝上一口。
望着桌上的糯米鸡,白琉璃咽了咽口水,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百多年前望风楼的糯米鸡就这般有名了,难怪味道这么好吃。”
糯米鸡,栗子鸡,自从这些食物出现,白琉璃的目光便再也挪不开,他巴巴的望着卉迟“暴殄天物”的一口未尝便让人把糯米鸡端了下去......
可能是白琉璃面上的怨念太过明显,木诺一竟是难得的和他心意相通了一次,她善解人意的道:“待出了这幻境,我一定买一份整的糯米鸡给公子吃。”
白琉璃默默地抿了抿嘴,然后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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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香县主细心的照顾下,卉迟总算是慢慢走出了丧母的阴霾。
木诺一和白琉璃皆明显的感觉到了卉迟的变化,如果说卉迟以前只是单纯的心悦县主,那现在,他对县主,却更多了一份依恋,这份依恋非常的沉重。
漫天星光璀璨,月色明媚醉人。
坐在满是格桑花的庭院里,任由云香县主歪着头依偎在自己身边,卉迟认真的问小县主道:“再过几日便是香儿及笄的日子,香儿想要什么礼物?”
面上伪装出一抹怒色,云香县主娇斥道:“你个笨蛋,哪里有人会问别人想要什么生辰礼物,你,你应当悄悄的准备好了然后给我一个惊喜。”
听了云香县主的话,卉迟面上露出一抹窘意,他结巴道:“卉、卉迟知道了,那我便悄悄的准备礼物,然后送给香儿。”
卉迟的模样逗乐了云香县主,面上闪过一抹狡黠,云香县主突然扬起脸,凑到卉迟的耳畔低声道:“卉迟便把自己送与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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