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停的顺着唇边蜿蜒而下,白琉璃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白琉璃,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了,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你是白痴吗,被我用剑捅了还跑来犯贱找死!”
“你这该死的狐狸精,听不懂人话吗?你快滚,从我面前消失,我连一眼都不想多看到你!”
“白痴,笨蛋,蠢货,快滚!”
木诺一对着白琉璃破口大骂,骂着骂着,泪水就模糊了眼睛。
白琉璃不闻不语的盘旋在木诺一身边,一边劈树枝、树根,一边替她挡住天雷。
“天下间怎么会有你这么傻和缺心眼的妖,真是给你们狐狸一族丢脸!”
在木诺一喋喋不休的骂声中,白琉璃劈开了松伯对木诺一的束缚,搂着她转身欲逃。
松伯一掌劈向白琉璃,冷声斥道:“傅篱,亏我待你视如己出,没想到你这般没良心。”
雷劫总共有九重,一重比一重厉害和艰险,现在已经过了第五重雷劫,山堑上空的乌云却依然没有散去的意思。
一般山精妖怪渡过四重天劫便可位列仙班,但是松伯的天劫已经过了五重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松伯目若寒光,面色沉重到了极致。
白琉璃的白衫已经尽数被血浸湿,他紧紧的搂着木诺一,不肯松开半分。
雷鸣电闪中,第六重雷劫呼啸着很快劈了下来。
六九天劫是真仙劫,万般艰险,惊险重重,仅一道雷便劈得白琉璃滚落在地面。
天雷袭来之际,白琉璃束缚白兔的法力逐渐消失,从窝棚里蹿进山堑,白兔哭喊着扑向白琉璃,“傅篱,傅篱你快走,会死的,再这样你会死的。”
见白兔不要命的扑到自己脚边撕扯自己的衣摆,白琉璃哑着声音低声斥道:“胡闹”,卯足了劲一挥手,便将白兔抛出了天雷的范围。
白兔重重的被摔到地面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刚停住身形,它便猛的原地蹦起欲跑回白琉璃身边。
耳朵突然被拎住,白兔惊惶地猛蹬四条腿,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哎”,无奈的叹了口气,拎着兔耳朵的老头教训白兔道:“小兔崽子,你那点道行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六重雷劫的天雷劈下来,一点余光就能把你劈成外焦里嫩的烤兔!”
“放开我,放开我”,白兔拼命的挣扎,“我不是故意啃你胡须的,再说我也已经接受惩罚了,你要是现在趁火打劫欺负我,就、就是不要脸!”
“呸!”老头对白兔啐道:“谁稀罕欺负你这愚兔,若不是傅篱求我今日来救你,我才懒得搭理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让你来救我?!”白兔红红的大眼睛里满是惊诧。
白兔话音未落,又一道天雷劈在白琉璃身上。
望着紧紧把木诺一搂在怀里匐在草丛起不了身的白琉璃,参伯的眸间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轻声叹道:“真是一只傻狐狸。”
听到参伯的叹息,白兔心里没来由的生起一抹恐慌,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不敢离开白琉璃。
天雷一道一道的劈向白琉璃和木诺一,白琉璃身上的血浸湿了木诺一的衣衫、头发、面颊。
连呼吸都在颤抖,白琉璃费力的一字一顿对木诺一说道:“诺儿,帮我,救救,白兔。”
俯下身,白琉璃在木诺一的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伸出带着凉意的舌尖,欲由浅及深的加深这个吻。
木诺一的身体蓦地僵住,泪水淌满面颊,震惊道:“白琉璃,你……”
一颗暖白色晶莹剔透的内丹从白琉璃的口中渡到木诺一的唇畔……
见白琉璃欲把内丹渡给木诺一,白兔疯了似的挣扎,“傅篱,傅篱你疯了吗?!”它险些挣脱松伯的手。
担心白兔把耳朵挣断,参伯揽住白兔的身体。
白兔泣不成声的求参伯,“参伯我错了,我不该啃你的胡须,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好不好,我要去找傅篱,我要去找他。”
白兔对着白琉璃嘶喊:“傅篱我错了,我不该怕死的,我现在不怕死了,让参伯放了我好不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傅篱,我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怕死了。”
参伯压抑着情绪,紧紧的拽着白兔的耳朵训斥道:“傅篱让我来救你,你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白琉璃离开白兔的那几日,寻到参伯,跪下恳求参伯帮忙救白兔。
只要在松伯渡天劫的时候,参伯能护住白兔一息,即便白兔毁了修为也无妨,他把内丹给木诺一,助木诺一逃离天雷范围后,木诺一再用他的内丹渡几百年道行给白兔,让它能化形便可。
白琉璃早就料想到,天雷的威力是逐渐递增的,而木诺一修为低下,承受不住太长时间天雷的袭击,所以松伯或许会到快扛不住的时候才祭出木诺一,让木诺一替他承受最后致命的一击。
……
面色阴沉到了极致,松伯一边用阴鸷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白琉璃和木诺一,提防白琉璃携着木诺一逃脱,一边默默的数天雷的道数。
快了,六重雷劫马上就结束了……
身躯蓦地一震,松伯万没想到白琉璃会吐出内丹给木诺一,这又疯又蠢的死狐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