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都是他活该。
云荭原先的打算,是利用手段将他这个名义上的爹硬性塑造成历史明君。
管他爱不爱,想不想。
一开始时,她就盘算好了,要是刷不得商如诲的好感度,控制不了他。
索性,她就耗费上一两年功夫,用手段用刑罚,总之,她总有阴损招子,将他弄成乖乖的明君。
幸好。
这个爹虽然披了一层暴虐的外皮,但那本就是在这时代背景下该有的样子。
虽然,过分了点。
抛去那层外皮,他是能在草原上晒太阳,露出软乎乎肚皮的大猫。
总跟云荭亮爪子。
大猫的利爪却总是在她头皮上挠啊挠,一直不曾落到云荭身上。
云荭伸出两只手,笑眯眯凑过小脸儿去,声音软软的撒娇:“父王抱。”
商如诲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抱过云荭了。
女儿已经是可以说亲的年纪。
商如诲瞧着没心没肺,这点儿上,却格外注意。
小闺女软软撒娇的模样着实让当爹的心软。
商如诲一颗老父亲的心化成了水。
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女儿抱到怀里,抚摸着她柔软的发:“小玩意儿不想嫁人,那就不嫁。”
“寡人将他们都提到你面前,让你挑。”
云荭小下巴压在商如诲肩膀上,眉目舒展,头顶着下巴上,像只小奶猫似地乱蹭:“父王最好了。”
少女窝在商如诲怀里,心中有些酸酸涩涩。
她母亲早逝,父亲因不明原因失踪。
这些年进了主神系统,兢兢业业的工作。
自己就是自己头上的那片天。
她已经很久很久,不知道有人疼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更不知道,有父亲母亲,是什么样子的。
云荭紧了紧自己抱着的傻爹爹,小脑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少见地粘人。
虽然,只是这个世界里的爹爹,还有点笨,有点傻。
云荭还是起了小小的心思,想在这个任务世界里,享受享受有父亲疼爱的日子。
商如诲突然听见怀里的娃子叹了一口长气。
那气叹的,百转千回。
“你个小娃娃,叹什么气?”
怀里的宝贝闺女扬起小脸儿,小大人似的,用手捏住商如诲高挺鼻梁。
一本正经,满面愁容:“爹爹太傻白甜,耳根子还软,本公主任重道远啊!”
商如诲又被自己没良心的女儿给气笑了。
这些年,云荭总在他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商如诲其实已经习惯了。
他不懂傻白甜是个什么意思,但瞧着小乖乖那副模样,肯定不是好词儿。
商如诲拉着俊脸,一脸不爽:“寡人耳根子软?”
他要是耳根子软,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孩子生出来。
傻闺女,虽说有天神梦中传授的知识,帮他治理国家,推行新政令。
但,要不是她老子爹在后头给镇场子,护住了她一次又一次。
这个小笨蛋的命,早就被人拿走了。
商如诲瞧着怀里满脸天真笑容的小娃娃。
一股沉重的责任感袭上心头。
大手重重地揉乱云荭鬓发,父女俩相互对视,同时叹口气。
内心想的是同一句话。
这个傻爹爹/傻女儿,没有我护着,可怎么办啊?
父女俩你挤兑我,我挤兑你,相互又给自己肩膀上添了一些责任。
云荭吩咐静姝把准备的东西给自己。
望远镜太难制造了。
她其实早就想拿出来送给商如诲。
奈何商朝技术条件太差,以她的本事,也足足耗费了三年功夫。
云荭拽着商如诲跑到王宫最高的地方。
“父王,你不是想看星星吗?”
商如诲听这话,俊脸拉的老长,冷笑出声:“你不是把寡人的望星楼建成万书阁了吗?”
一想到这事儿,他就气。
没望星楼,看个屁星星。
“用这个就可以看哦,而且,保准比你在望星楼看还清楚。”
商如诲很是怀疑。
镜片中,映出璀璨明亮的星辰。
商如诲眼神唰地亮了起来,“居然还能这样?”
人类自古便存着对星辰的无尽向往。
商如诲当初建造望星楼,就是想看星星。
熊皇帝的任性心愿而已。
云荭笑眯眯的。
一大一小,窝在房顶上看了大半夜星星。
直到天光出晓,沃子小声地在下头提醒:“王上,该上朝了。”
商如诲看了一整夜也没有半点疲累,反而精神奕奕,既兴奋又激动。
吩咐沃子把小玩意儿送回去睡觉,商如诲换了件袍子,去上朝。
五年时间。
商朝纷乱且责任不明确的官制被云荭大刀阔斧地改造了。
如今,站在朝堂上的,不再是那些几十年不变的姓氏朝臣。
多出了许多新面孔。
自然,也衍生了新的矛盾和纷争。
但这些都及不上新制给商朝带来的莫大好处。
相较之下,那些小小的弊端完全可以忽略。
朝臣们禀报了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负责外交的外事官走出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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