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门进去，入目是两个交叠的身体，昏黄的灯光下，能看见又小又脏的单人床上压在女人身上的男人那大大的啤酒肚。
    鼾声震天。
    安娜忙关上门，低声道：“我们换个地方。”
    小白花苏珊有点接受不了，“他…他…”
    “那是酒店经理。”安娜并不多解释，打开旁边另一间更狭小的房间，连床都没有，只有两个地铺，地下还有很多空酒瓶子。“看来今天我们得住这里了。”
    灯很暗，一闪一闪的。
    安娜从阳台上取了一套安静的衣服，递给她，“在这里最好不要穿校服。”
    “好的。”苏珊收下衣服。
    洗漱只能用冰水，和一个巴掌大的镜子。
    ……
    在家，她虽然不被重视，但父亲和继母从未短过她物质方面的需求，住的地方不算奢华但至少安静简洁，在古堡，辛摩尔让她住的房间更是充满着古欧低调高贵的气息，她哪里踏足过这样的地方…
    看着地铺的被子上残留的鞋印，苏珊实在没有勇气躺上去。
    “安娜姐姐，有吃的吗？”
    苏珊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她饿了一天了。
    “外面厨房还有面包。”
    苏珊从厨房拿了一个面包，咬了一口，又干又涩。
    …
    没有回房间，拿着面包从后门走出了酒吧，在电话亭待了很久。
    站在寒风中，苏珊没有钱打不出电话，其实她已经意识到了，就算打出电话也不会有人接的。
    家，难道回不去了？
    苏珊抱着胳膊，面包掉在地上也没注意到。
    异国他乡。
    无家可归，安娜姐姐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苏珊内心突然升起一阵恐惧，她还小，没有人会供她读书，她的未来，会不会像安娜姐姐那样…
    混乱的住处，肮脏的房间，令人反胃的酒店经理…
    不要，不要，她不要这样！
    …
    她现在唯一能去的，可以忍受的地方，是古堡。
    不就是被吸点血吗？
    她没问题的，她可以忍的。
    不就是会杀人吗？
    只要不伤害她…
    苏珊几乎算是小跑着回到从维利逃出来的那条街上，喘着气茫然的站在办公楼下，根本找不到回维利的路。
    回不去了吗？
    苏珊在周围走来跑去，找不到路，没有路。
    突然，苏珊的目光停下了面前咖啡厅里一个身穿白色校服的女孩身上，女孩身上的白色校服是维利最普通的校服款式。
    苏珊记得，在维利的时候，很多穿着白校服的男男女女给她让路。
    女孩吃着精致的糕点，她对面坐着一个脸色苍白却极其帅气的男人，男人的左手随意的搭在椅背上，右手端着一杯红酒品尝着。
    苏珊知道，那个男人是和雷诺他们一样的怪物，他手中杯子里的，看着像血。
    苏珊想走进去，却被门口保安伸手拦了下来。
    “本咖啡厅只对会员开放。”
    “我…我…”苏珊指了指咖啡厅内坐着的女孩，“我和她是同学，你看我们的校服都是一样的，只有颜色不一样…”说着，低下头，看见身上白色的洗得发灰的衬衫时，愣了，想起刚才在酒吧那里，安娜姐姐让她换了衣服…
    “呵。”保安嗤笑一声，“是只有颜色一样吧。”
    …
    第6章 白莲婊气
    …
    苏珊回到酒吧后门，久久不敢踏入进去，仿佛一进去就会再也出不来。
    心里纠结很久，还是走了进去。
    安娜还没睡，见她回来，道：“我以为你走了。”
    “我回来拿衣服。”苏珊看到自己的校服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这房间中唯一干净的凳子上。
    “联系上你家人了吗？”
    苏珊没有回答，抱着校服默不作声的离开了这里，像在远离什么脏东西。
    留下安娜嘲讽一笑。
    刚才电话亭碰面，见女孩没有因为她的装扮而远离她，还因为一枚硬币而说她是好人，让她以为女孩是真单纯，现在看来，真是虚伪。
    …
    不着痕迹的给接触过的人留下虚伪，假单纯的印象是她身为白莲婊女配基本做人原则。
    …
    苏珊回到咖啡厅门口，厅内只剩下穿着白校服的女孩一个人，门口安保看见她怀中抱着的黑红校服时，脸色变了变，毕恭毕敬的让了路。
    回想之前安保拦下她嗤笑她的样子，苏珊内心十分复杂。
    “你好。”见女孩看向她，苏珊没有犹豫，上前直接问道：“你能带我回维利吗？”
    女孩先是诧异，注意到她手中的校服时，忙丢下手中的小勺子，站起身，“当然，当然。”
    “您现在就要回去吗？”女孩问道：“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只啃了一口面包的苏珊很想点头，但是，“我没有钱。”
    “没关系没关系，这里的甜点是不收费的。”女孩露出个甜甜的笑，“吃多少都可以哦！达瑞经常带我过来，很好吃的。”
    “真的吗？”
    达瑞应该就是刚才坐在女孩对面的那个男人，看得出来，女孩很喜欢他。
    “真的！”
    饿着肚子的苏珊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坐到沙发上，将校服放在旁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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