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劝劝德固。”三皇子神情懦弱,脸上犹带着惊疑不定。
安国公得了这话,犹觉得不够妥当,接着道:“你放心,等你到了封地,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三皇子不住点头。
安国公得了他的保证之后,这才起身离去。
三皇子看着安国公离去的背影,脸上懦弱的神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显露人前的锐利,眼神幽暗的盯着安国公有些佝偻的背影,低声说道:“在你眼中我就这么愚蠢吗?”
安国公出了三皇子府,并未回家,而是又架了马车往宫中去了。
“陛下,听闻您有意命三皇子前往封地?”安国公小心谨慎的问道。
建业帝听他这么问,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他已经下令让内阁替三皇子选择封地,安国公有所耳闻也并不奇怪。
“不错,老三年纪不小了,他才能平庸,还是早日离开京城为好。”建业帝问道。
建业帝话中含义明显,不打算让三皇子搅合进夺嫡中,他要将这个儿子打发走。
“不知陛下属意何处?”安国公问道。
建业帝看了他一眼,说道:“玑省,永州。”
安国公闻言,瞳孔微缩,竟然是永州。
永州贫瘠清苦,且许多案犯就是流放永州,例如贺勤,便被判流放永州。
且永州距离京城数千里之远,来回便要数月,建业帝将自己儿子赶这么远,足可见他对这个儿子的嫌弃。
“永州是否远了一些?”安国公犹豫着说道。
建业帝却不以为意,开口道:“待朕百年之后,大位与他无缘,早早歇了他的心思也好。”
安国公微微低头,道:“永州偏远,若陛下心意已定,还是早早令三殿下启程,陛下可为他选好了属官?”
“让吏部选几个人便可。”皇帝见他似有话说,便问道:“舅舅有人选?”
安国公叹了口气,道:“三殿下心思单纯,心性仁厚,为了避免他受人欺凌,封地属官便尤为重要,殿下终归叫了老臣这么多年外祖父,自当也要为他考虑一番。”
建业帝静静的看着安国公,并不搭话。
“陛下,三殿下与陵南知府罗恒有旧,罗恒又是个心思仁厚坦荡之人,若是能让他跟随三殿下去永州,老臣便能放心了。”
建业帝闻言立马皱眉,问道:“这是老三让你来求的?”
安国公直接道:“陛下明鉴,永州清苦,三殿下年幼无知,往常行事又显得颇为……平庸,老臣一时关心情切,想着若是能有一个殿下熟识之人陪同,想必殿下会安心许多。”
建业帝望着桌子上的一方砚台,不说话。
安国公又轻声说道:“陛下还记挂着过去的事?当年三殿下也只是个孩子,纵然做了错事,您冷了他这么多年,也够了。”
建业帝神色不明,倒最后也未曾给一个准话。
这头长生刚刚回京,行李都还没有完全卸下来,就收到了三皇子的拜帖。
故友重逢,他自然很开心,只是再见面,却觉得对方似乎哪里不一样了,这几年来纵然有书信往来,但古代车马很慢,往来信件时间漫长,彼此之间似乎已经添上了一层隔阂。
“你想让我跟随你去封地?”长生问道。
三皇子看着长生,脸上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说道:“我知道自己这是强人所难了,可是德固,我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长生看着对方一个皇子,露出这样软弱的模样,心中不禁升起了恻隐之心,若只是他独身一人,自然去哪里都好,但他如今敌人强大,自己又拖家带口,跟随藩王去封地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一家人一起商量一下。
三皇子见他神情犹豫,便开口道:“德固,我其实不是母妃的亲生儿子。”
长生一愣,问道:“那你的生母是?”
三皇子苦笑一声,说道:“我生母乃是罪臣之后,因此我不得父皇喜爱,母妃早年坏了身子,她以为自己不能再生育,便抱养了我,而后母妃生了十弟,我便可有可无了。”
三皇子这两日见到生母的故友,方才得知这么一段往事,他很早就怀疑自己不是贤妃的亲生儿子,如今得知此事,再看罗贤妃、安国公等人,心态便完全不同。
“我幼时无意中做错了事,惹得父皇不喜,此次多半是随意找个偏远之地将我打发了,德固,我什么都不懂,什么事也办不好,也不知道日后要怎么办。”三皇子可怜兮兮的说道。
长生想起薛采,这还是三皇子推荐给他的,薛采在瑕省帮了长生不少忙,长生欠三皇子一份恩情。
“殿下,臣家中亲眷甚多,且容臣考虑一二。”长生说道。
三皇子听他这么说,也不好继续强求,最终想了想,说道:“德固,你就算不愿意跟随我去封地,也不要再回陵南了,我听到了一点风声,似乎有人要针对你。”
长生闻言,不管真假,先谢了三皇子。
“父皇有意将老三发配永州?”二皇子不敢置信的问道,接着便笑了起来,道:“老三这个没用的,去了永州只怕再无翻身之时了。”
待听得身前人又说了一些消息之后,二皇子眉头紧皱,看向一旁的谋士,说道:“先生,这老大要借安国公踢开罗恒,这样一来,整个瑕省都在他的掌控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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