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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门外,萧言身穿银甲,骑跨在马背上,他手上拿着柄长戟,眉目冷峻,英姿飒爽。
“皇上,何不直接攻进去呢?”姜百里一旁拱手问道,姜家军数人数众多,便是强攻进去,也是胜券在握。
“朕不想这永安门前,血流成河。”萧言呢喃,“该给他一次投降的机会。”
“该是给你自个儿留一个投降的机会吧。”永安门内突然传来一声嘲讽。
“别来无恙!”萧誉拱手,走到永安门前。他手上拿着柄金灿灿的折扇,大敌当前,依旧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韩浩一脸冷意站在萧誉身后,他眼睛瞥了眼萧言,心绪复杂,有替他死而后生的高兴,亦有对他背叛的愧疚,他呆呆站在原地,右手紧握宝剑,指尖泛白。
“姜将军,多年不见,您老依旧英姿不减当年啊。”萧誉笑着,拿着折扇的手,拱了拱劝说道,“姜家军被萧言散尽,如今只剩一分军力,苟延残喘,您老何必为了一个非姜家的孩子,挣个鱼死网破呢?”
萧誉说完,不顾姜百里诧异的表情,唱起那首歌谣,
“姜家有女,爱粉衣。
偷得一子,唱大戏。
四方空空,归土里。
堂前小丑,该退矣。”他声音灵动,这歌谣被他唱的好听悦耳。
“这歌谣最近几个月,在京师广为流传,姜将军该能听懂歌谣中的意思才是。”萧誉哈哈一笑,又劝,“朕给你个机会,你若现在返程回永州,朕保证不会跟你计较,让你留在永州安心养老。”
姜百里面带诧异,却并非因为萧言不是姜皇后的孩子,这秘密他姐姐几年前便告诉过他,他诧异的是,这件事情,萧誉居然也知道。
眼睛腥红一片,姜百里五指紧握宝剑,他要杀掉同样知晓这个知道秘密的萧誉。
“承您吉言!”姜百里微笑,笑不达心底。
他翻身下马,对着萧誉拱拱手,“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望您能答应。”
他回头,给了萧言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步履匆匆靠近萧誉。
“您请讲。”萧誉挥手,示意靠上前的御林军退下,等着姜百里提出他的条件。
“在下希望,您能……以死谢罪!”姜百里声音阴冷,话毕,抽出腰上宝剑,直直朝萧誉刺去。
萧誉愣在原地,他想逃命,但姜百里的剑太快了,直戳他命.门而来。
“叮……”宝剑向接的声音自耳畔传来,萧誉睁眼,见韩浩手持宝剑挡在他身前。
“杀……杀了他们。”萧誉声音发抖,用折扇指着姜百里,以及姜百里身后的萧言。
“遵旨!”韩浩拱手,面无表情,领御林军迎敌。
韩浩翻身上了马背,手执银光宝剑,目光直视萧言,冷声道,“你若现在投降,我兴许能求誉王殿下,饶你一条命。”
他称呼萧誉为誉王殿下,却并非皇上。
“子君,你当知道,朕若是投降,留给朕的该是何种结局?”萧言声音淡淡,他眉头微皱,瞥了韩浩一眼,“对于令妹的死,朕很是痛心,但……这不该是你背叛朕的理由。”
“你懂什么?”韩浩眉头深皱,眼眶发红,他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她并非我的妹妹,而是我韩浩此生挚爱的女人,你可知道……她死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我们可怜的孩子,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也没有,便永远的消失不见了。”
萧言不敢相信韩浩的话语,韩冰竟然不是他的妹妹?听闻韩冰死时,怀有身孕,萧言替她痛心,也大抵能体谅韩浩的痛苦,他也即将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他不敢想象,如果朵儿和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他该如何活在这世上,他兴许会疯掉吧。
想到朵儿与他未出世的孩子,萧言紧握手中的长戟,一脸坚定,为了他们,他必须背水一战。
“朕很抱歉,没有替你保护好他们。”萧言语调平缓,他直视韩浩,又道,“但……这不该是你背叛朕的理由,你若真心疼爱韩冰和她未出世的孩子,该想法设法,查明真相,慰藉他们泉下之灵,而不该不辨是非,助纣为虐!”
“冰儿死的时候,明明拿着婉贵妃的簪子,真相早已大白,只是你……畏惧刘太傅一家的势利,不愿替冰儿报仇,让她死的冤屈。”
“你还是不信朕。”萧言叹息一声,颇为无奈。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韩浩大叫一声,驱马便要迎上前去。
“哒哒……”不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骑马之人身穿丧服,满头白发,眉宇间一片死气。
“逆子,还不快跪下!”来人翻身下马,却是韩尚广韩老将军,也是韩浩的父亲。
“老臣韩尚广参见皇上。”韩广尚脸色苍白,脚步不稳,徐晃一下,面向萧言怔怔跪下,“老臣教子无方,才让他犯下如此大错,还望皇上念在韩家保家卫国的这些年,能给我们韩家留个根。”
韩广尚说完,站起身,直视韩浩,将他从马背上拉下来,他脚步蹒跚,几乎用尽了一身的力气。
“韩冰并非婉贵妃所杀。”韩广尚声音淡淡,面容枯槁,带着几分悔意,“是我求她去死的,我不想你为了她自毁前程,是我求她放过咱们韩家。”
“你说什么?”韩浩目光阴冷,他双手紧紧抓着韩广尚的衣服,恨不能杀了他,可是,他不能,他的父亲,一生刚正不阿,从小便是他的榜样,他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却不想竟是父亲害了韩冰与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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