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池也对红九的秉性了如指掌。
除非是红九的手下败将,他才不会纠缠。
但凡与他势均力敌,又或是能够战胜他的人,他一概会猛追到底。
白征心情复杂,他当然会为了郁棠去拼命,但那少年委实难缠,他真是防不胜防:“……”
天知道,他一晚上和红九较量了多少回合?!
白征觉得自己要虚脱了。
当了数年麒麟卫,手上接管的任务无数,从未像昨晚那样累过。
白征抱拳,神情无精打采:“是,义父。”
白杨忍不住笑道:“大哥,我此前就警告过你,千万不要在那厮面前展露真功夫,现在好了,你完了。”
白淮也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安慰:“大哥放心,糖糖那边,还有我和白杨呢。”
白征:“……”人好累,心更累!他现在一看到穿着红衣的人就神经紧绷……
……
红九回到王府时,人已经鼻青脸肿。
南炎和北焱几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这就怪了,京都是谁这么能干?
竟然能把红九打成那样?
那人真是豁出去了啊!
赵澈的头疾持续了一夜,早晨才将将好转少许。男人本就冷峻的脸,此刻看着格外萧索冷漠。
红九见到赵澈,便直接跪地:“王爷,是我无能,昨夜没能带来棠姑娘!”
赵澈:“……谁让你去找她的?本王不是说过不准再接近她么?日后再犯,立刻逐出王府!”
红九努了努嘴,委屈的不行。
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之前罚月银就算了,现在还随时可能被逐出王府?!
红九不再敢讲话,赵澈入宫上朝后,红九向奎老讨要膏药时,问道:“老先生,王爷他近日究竟是怎的了?”
以前,王爷明明很器重他的。
奎老高深莫测道:“王爷这是受了情伤了。”
这是什么伤?!
这样严重?
红九又问:“情伤?是否有药可解?”
奎老僵住,他就知道不该和红九多说,道:“……有。”
红九是被赵澈从狼窝救出的,不然早就葬身狼腹了,赵澈救他,给他安身之所,又教他武功。对他而言,赵澈既是主子,又是恩人,更是师父。
故此,只要是对赵澈好的事,少年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奎老叹息道:“解药就是棠姑娘。”
红九愣了愣:“王爷吃了棠姑娘才能好?”
奎老快要疯了:“……算是吧。”
算了,红九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他和一个孩子说这样多做什么?
……
朝阳殿内,文武百官列队上朝。
炎帝头戴帝王梁冠,于龙椅之上,俯视众臣。
目光扫到站在最前排的赵澈脸上时,炎帝明显一怔,他知道赵澈为人阴晴不定,做事全凭喜好,但尚且会顾及朝纲常理,今日却是面色阴沉,眸光极其锐利,细一看眼底还布满血丝,虽是相貌俊美,如山间傲雪、林中松柏,但也难掩憔悴。
莫非,三皇叔也是在因为慕容焦突然来京都之事而伤神?
“诸位爱卿,北燕使团不出十日便会抵达京都。每三年一度的机关大赛,北燕皇帝从未亲临,这一切却是御驾前来,对此,众爱卿如何看?”
炎帝问道。
如今天下六国之中,大梁、北燕,以及北齐表面上维持友邦密邻的关系。为防其他三国,大梁、北燕,以及北齐早就在数年前便结下盟约,然而这三国之间亦是纠纷不断。
大梁和北燕之间虽有盟约,但炎帝和慕容焦年轻时候就不和,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
慕容焦身份特殊,他乃北燕帝王。
关系一个国家生死存亡的皇帝,竟然亲自来了所谓的邻国?
他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要知道,大梁国内,甚至是朝中,都极有可能蛰伏着他国密探,若有人对慕容焦下手,让他死在了大梁。
那么,大梁和北燕之间,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炎帝极其厌恶慕容焦。
相当的厌恶。
然而,慕容焦来了大梁,他不仅不能让对方死,还要让对方安安稳稳的回去。
炎帝明白这个道理。
在场官员皆是人精,自是也心知肚明。
这时,六部之首的徐卫骞站了出来,手持笏板,道:“皇上,臣以为,既然北燕皇帝来我大梁,那大梁这次定要保他安危,臣提议不如将麒麟卫全权负责此事。”
被点到名的白墨池突然挑眉。
姓徐的老狐狸在棠儿面前都是温文尔雅、敦厚内敛,实则最是个算计的。
慕容焦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即便炎帝恨不能弄死他,但也不能是这次,更不能是在大梁。
麒麟卫各个骁勇,武功极高,且遍布京都。明里的,暗里的都有,的确方便随时“保护”慕容焦的人身安危。
炎帝点头:“好,徐卿所言极是。麒麟卫指挥使白墨池听令!”
白墨池站了出来,俊脸毫无表情:“臣在。”
炎帝道:“朕命你自今日起,全权负责慕容焦的生命安全,直至他离开我大梁地界为止!”
此番机关大赛的总决赛起码要维持十日之久,也就说是从今天开始,以及往后的数日内,白墨池都要盯着慕容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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